宁瑶嗦完那滚动温热的东西,身体更为难耐,眯着眼打量眼前的“雏菊儿”。
雏菊儿好像变换了模样,化身为一个男子。男子脖颈修长,喉结红红的,上面还有一层水泽。
“抱歉啊...我帮你擦擦...”宁瑶抬起手,手掌后翻,想用腕部给他擦拭,“你是谁呀?我还以为是我的猫。”
她又晕又醉,脸色酡红,一双美目带着浅浅柔亮,似迷失在风雪中的麋鹿,试图用示弱去交换猎人的善意。
雪肌配上粉靥清瞳,妩媚的恰到好处。
赵修槿看着站立不稳的小娇娘,清润的眉眼并未显露厌恶,“你糊涂了。”
他说的委婉,宁瑶听不太懂,歪着脑袋,拽住他的衣襟,迫使他附身靠近自己,也好瞧得清楚,“我好着呢。你是颜如玉吗?可颜如玉怎么是个男子?好俊呀!比唐絮之还俊,真不容易,让我好好瞧瞧。”
说着话,她双手捧起男人的脸,真就仔细瞧了起来。
赵修槿常年扎根军营,心无旁骛,此时着实被宁瑶的热情晃了下。若是不懂道行,还以为她是在自荐枕席。
敞开的裘衣下,是从未被开垦过的娇岭之地,引人遐想。赵修槿侧过脸,按住她两只小手,替她拢好裘衣,“唐絮之是你什么人?”
据他所知,唐絮之和宁家二姑娘订有婚约。
一听这个名字,宁瑶耷拉着眼皮向后仰倒,“他死了......”
她的竹马,死了。
不远处,赵诺悠愣在原地,阿瑶抱着皇兄在干嘛?
小公主羞得捂住双眼,又忍不住想要偷窥。
这时,园外传来脚步声,赵诺悠回头,见是自己的宫女提着水壶走来,疑惑地问:“不是让你守着宁姑娘吗?”
宫女解释道:“姑娘说口渴,奴婢去寻热水了。”
赵诺悠睨她一眼,提裙跑进浮碧亭,看着被皇兄裹得严严实实的宁瑶,磕巴道:“皇兄,你怎么在这儿?阿乐落水了,可能磕了头…糊涂了,这才冒犯了皇兄!”
就一盏茶的功夫,阿瑶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起来有些孟浪......
“她中药了。”像是看出妹妹的疑惑,赵修槿解释道,并扔给她一枚腰牌,“去园外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再有,去取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果然有人暗箭伤人!
赵诺悠跺跺脚,复又冷静道:“我已吩咐宫人去取了,皇兄还是将人交给我吧。”
这人若是宁乐,她才懒得管,可这是宁瑶啊,绝不可以与皇兄有肌肤之亲。
然而,赵修槿并没有松手,“你要叫太医来吗?”
那会轰动整个后宫吧。
不妥不妥。
赵诺悠挠挠额角,感觉皇兄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做出有辱斯文的事,“那就...麻烦皇兄了。”
赵修槿没再耽搁,一手捏着宁瑶身上那件厚裘,一手桎梏着宁瑶,将人带进屋里,反脚踢上门。
屋内有供帝王、宫妃休息的吉祥云软背靠塌,赵修槿将宁瑶放在上面,脱去灰鼠色毛氅,盖在宁瑶腿上。
被燥热煎熬着,宁瑶跃跃欲起,可肩头被一道力量钳制,怎么也坐不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有人掀开了她的裾摆,握住了她的脚踝。
“唔......”
她哼唧一声,娇艳的脸蛋泛起粉云,不受控制地蜷缩起脚趾,像是绷着一根弦,想要在哪里蹭一蹭。
倏然,小腿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一根根细针戳中,疼得她倒吸几口凉气。
紧接着,头皮上也传来刺痛,身体随之出现异常反应,不停的抽搐,连带着牙齿打颤。
宁瑶难受的紧,仿若置身高空蓦然坠落,寻不到支点。
“没事的,忍过去就好了。”
耳边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慢慢湮灭了她的焦虑。
像是要抓住那份能带给她安心的救命稻草,她向上抬手,握住一方“温煦”......
被人抓着手,赵修槿试着抽回,却被抓得更紧。
沉睡的女子发出一声呢喃,带着浓重的鼻音:“别走,颜如玉......”
月光浅浅盈盈的照射在飞檐上,赵修槿从浮碧亭出来,只着一件单薄的衮龙袍,腰封的香囊中装着随身携带的银针。
见太子走来,赵诺悠跑上前,“如何了?”
她紧盯着自己皇兄的脸,生怕他刚刚没忍住要了宁瑶。
“无碍了,叫宫人进去收拾一下。”赵修槿脚步稍停,又道,“等宁大姑娘醒了,不必跟她提起今晚的事。能办好吗?”
赵诺悠懵懂地点头,目送男人离开,才带着宫女走进浮碧亭。
杏黄色的靠塌上,宁瑶软趴趴的窝在那里,身上裹着两件厚裘,睡得正熟。
赵诺悠将太子腰牌递给两名宫女,让她们去太仆寺借一辆小轿,又让另一名宫女收拾好地上湿漉漉的衣裙、内饰。
另一头,酒过三巡,老臣们为了哄皇帝高兴,纷纷来到殿心,跳起了大鄞的特色舞蹈。
嘉和帝单手靠在龙椅上,笑着饮酒。
郑阙手持浮尘站在殿门口,眼看着太子殿下走进来,赶忙让人端来取暖的手炉,双手呈上。
赵修槿瞥了一眼,没有接,慢慢回到座位上。
郑阙直起腰,面容带笑,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冷遇而颓丧。在他甘愿做下人的那一天起,郑全贵就告诫过他,奴才要有奴才的自觉,不能因为高位者的不待见,就流露出攻击的一面。
半晌,一名太监走到他跟前,小声道:“阙公,办砸了,被太子和怀贤公主截了胡......”
“废物。”
“那…还要散播宁大姑娘落水的事吗?”
郑阙目视殿心,皮笑肉不笑:“既是太子介入,谁还敢往铳口上撞?罢了,去西厂领罚吧,记住守口如瓶。”
太监浑身冒汗,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