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邈一路先到了照相馆,那是一个开在街角的小店,门牌上就大大咧咧地写着“照相馆”三个大字。
乔沫两人走了进去,里面空间不小,摆着一个透明的柜台,通往摄影棚的门摆着一块门帘。
这时从门后走出几个人,当头那个应该是店主,拿着个摄像机,看到两人,随意道:“照相?”
“嗯,”乔沫点了点头。
话落门后又走出两个人,看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容,乔沫都忍不住在心里说一声冤家路窄。
那两人正是沈婉茹和江远东,他们看到乔沫两人神色一变,一时间倒有些尴尬。
乔沫倒不耐烦搭理他们两个,低头和摄影师交涉着。
沈婉茹捏捏手,神色自如地走过来,温声开口:“沫沫,你们也来照相?”
乔沫回头看了她一眼,手指点了点柜台,“这里叫什么?”
沈婉茹一时有些莫名,顺口接道:“照相馆。”
“哦,”乔沫轻飘飘回了个字,又转回头。
“噗呲,”倒是那摄影大爷被她们的对话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婉茹才回过神来,照相馆不来照相,还能干什么。
“婉茹,我们走,”江远东看她戏耍心爱的人,恨恨瞪了他们俩一眼,就拉着沈婉茹急冲冲地走出去了。
乔沫无辜地歪了歪头,她只是很诚实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而已啊。
“你们是来照结婚照?”摄影大爷语不惊人死不休。
“咳咳,”乔沫被他的话惊了一下,连连摆手,“不是,不算是吧……”虽然他们俩结了婚,但是在乔沫眼里也只算个熟悉的陌生人。
而另一个当事人却一脸淡定,好似说的不是他。
摄影大爷也不再打趣他们,拉开门帘,“进来吧。”
乔沫看着里面的布置,真的浓浓的年代感,布景是块大灰色的幕布。
站在镜头前,乔沫才意识到摄影大爷真的好注重细节感,她脸快笑僵了才听到他说好。
倒是谢邈一脸无情样大爷也没有说什么,还认为这是风流倜傥,呵呵。
当交了钱走出照相馆,乔沫才问了一句“我们不拿相片吗?”
在谢邈那看傻子的眼神中她才逐渐反应过来,这不像后世那样有快照,当场就可以拿到照片,这里还要等一周。
好吧,乔沫摸摸鼻子,故作自然地转移话题,“那我们接着去邮政局吧。”
“嗯。”
邮政局倒是两层小楼房,不过门牌风吹雨淋中有些地方已经褪色。
走进去,邮局里现在只有两个工作人员,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中年大婶看有人进来随即站了起来,把她手里的瓜子放在柜台上,双手拍了拍,“寄东西?”
“嗯,”谢邈把那一大袋东西放在柜台上。
大婶把那袋东西递给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邮政员,“小东,给他称一下。”
“哎,”那叫小东的人接过来用秤称了起来,“一共21.2公斤。”
“寄哪,”大婶拿出一张单放在柜台上。
乔沫走了上来,手里捏着张纸,那是乔父的地址,“提玛拉市。”
“填这,”大婶点了点那张单说道。
乔沫按着纸上的地址一一填好。
这边,小东在乔沫出声后就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实在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标志的人。
皮肤比他家刚粉刷的墙还要白腻,小巧的鼻子,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赤。更主要的是那周身的气质就不像这小小县城里的人。
“一共多少钱?”
“什么。”
“我问你一共多少钱,”谢邈点了点柜台,又问了一次,声音毫无起伏,耐心十足。
“哦哦,”小东回过神来,面红耳赤,有点不好意思,显然那姑娘和眼前的男人是一对的,虽然他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以一种对美的欣赏的眼光看待,但是长时间地盯着一个女孩子也是不礼貌的。
对上那人幽寂的目光,小东心中一凛,表面恢复平时的正经,“邮票八分钱,东西运费一元三毛钱,总共是一元三毛八分钱,”但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这人也不知道喝了几斤醋。
“钱我来付吧,”乔沫靠过来,低声开口,只有两人可以听见,他家都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而且是寄给她爸爸的,这钱理应她来付。
“不用,这是寄给我岳父的,我来给就行,”谢邈倒是神色如常,声音清亮保证大家都可以听见,把钱递给那男邮政员,“给。”
小东接过钱,撇撇嘴,德行。
而旁边的大婶嗑着瓜子,满眼趣味地看着他们,小年轻哦。
“好吧,”乔沫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听到他那声自然的“岳父”,神色怔了怔,呐呐应下。
走出邮政局,“咕噜噜”地响声想起,乔沫难为情地低下了头,羞死人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现在已经大中午了,也到午饭时间了。
“走吧,先去吃午饭,”谢邈开口道。
“哦,”乔沫乖乖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