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看今夜宵禁时间快到了,正在整理器具,准备带着巡逻的衙役出门,路过府衙门口,正看见曹操,对这五色棒禁令念着背着。
他忍不住问道:
“曹大人,这是你自己定的禁令,你自己也要背吗?”
上次,在这五色棒禁令前,熟读背诵的还是那个小个子张哲。
“也?你说谁背过?”
曹操问徐晃。
徐晃实话实说道“昨日张哲大人在府衙门口背过,似是对曹大人十分仰慕,要和您探讨。”
徐晃还不知道张哲已经死在川化楼了,想起那个摇头晃脑的小官员,除了烦人一点,倒也不是那么讨厌。
曹操沉着脸点点头,让他们去忙吧,自己还在思考川化楼的事情,没有太上心。
蹇硕蹇图要杀他?那杀他一人就行了,又为何要兴师动众的去杀另外三个赴职新官?
他们的官职都是寒微,更不像自己能接触到川化楼的拐卖案,那杀了他们是什么意思?
当真是随机的陪杀吗?
他思路紧绷着想着,这夜色中,却有曹府车马在宵禁前停在了门口。
马车上,跳下两个少年,正是夏侯惇和夏侯渊。
“大哥,老爷让我们来吧这卷书简给你。”夏侯惇把手中张哲的书简给了曹操。
“这就是洛阳北部尉府衙,可真气派啊!”
旁边的夏侯渊就是单纯来看看玩玩的。
曹操知道曹嵩不会这个时候专程让人来送不相关的文书,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他打开一看,竟然是张哲的任职卷宗。
张哲?张哲?怎么又是张哲?
就是因为张哲醉酒闹事,才有了今夜的种种事端。
曹操心中烦闷,可再一想,曹嵩这时候送来,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预测张哲会死了?
可是,付槐玉杀了张哲不是一场意外吗?
既然是意外,又怎么能被预测?
意外?
曹操看向夏侯瑾,夏侯瑾记得曹嵩的嘱咐,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道:
“元让,妙才,东西送到了,快上马车,我们回府吧。”
夏侯渊在五色棒那里摸摸看看,新奇的很。被放出来玩了,哪里还有轻易回去的道理。
“马上就要到宵禁时间了,你们再不上来,想挨你们大哥的板子么?”
夏侯惇看着曹操的脸色极其的阴沉,紧锁着眉头,知道这是有让他都觉得头疼的事情了,连忙拉上夏侯渊。
夏侯渊虽然调皮但是还是明事理,不想挨板子,跑的比夏侯惇还快的跳上了马车。
“大哥,你不要着急,没有大哥解决不了的事情。”
夏侯惇临走时候安慰道。
曹操朝他点了点头,朝夏侯瑾的车马抱拳作揖鞠了一躬,道:
“麻烦叔父深夜跑一趟了。”
夏侯瑾终究还是担心,道“你想出结果,也不要轻举妄动。”
说罢,放下帘子,让马夫加快驱车走了。
曹操站在洛阳北部尉门口,目送着车马离开,明明第一句话就能讲清楚川化楼的事,那后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照第一句话拆解的暗语来看,付槐玉的第二句话是:
公子之前说要带奴家回谯县,但是谯县和洛阳距离太远,是奴家没有这个福份。
那这句话要告诉自己的是谯县?谯县到洛阳的距离?
曹操想到这里,觉得这个关键词,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他来回的走着,猛然一拍手想起,在自己第一次遇见张哲时候,他也和自己问过相似的话。
曹操想的头都有些疼了,才一字不差的把张哲任职典礼那天,在洛阳王宫外对自己说的话,想了起来,他当时说的是:
“曹大人,一路辛苦了,谯县离洛阳远么?几天的路程?我从颍川赶来,可不容易了。”
当时,他以为这不过是一句拉近乎的客套话。
现在再想,他似乎一直想告诉自己什么,但是自己不理解,是自己一直在自以为是的逃避这些官场阴谋。
这才由付槐玉出面,用谜面的方式来提醒自己。
谯县到洛阳,颍川到洛阳……。
曹操一拍脑子,连忙转身回了府衙。
拐卖案已破解,但是新官赴职被杀的事情这才是初现端倪。
“曹大人?”徐晃看着曹操脚步匆忙的在府衙里奔走,以为洛阳北部尉府衙是不是又被他发现什么坏处了。
他让其余的衙役先去巡逻,自己拉住最机灵最会看眼色的师爷问道:
“曹大人今夜这是怎么了?”
师爷唉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就听曹操在里面喊道:
“徐晃,去给我找一张九州官道驿站路线图来!”
师爷连忙拉住徐晃,往府衙仓库跑,边跑边说:
“今夜可要出大事,你就老老实实做事就行了。”
师爷和徐晃两人在府衙仓库一顿叮叮当当的翻找,这才从仓库角落,拿出了一人高的路线图卷轴。
徐晃吐了吃到嘴里的灰,扛起卷轴,问旁边擦灰累的气喘吁吁的师爷:
“曹大人要这路线图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