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桃桃的家院门口有一颗石榴树,现在正是开花的时候,夏日阳光透过重瓣的花,筛落到树下站着的两个少年身上。
一个黑衣劲装,一个素衣白裳,都是肆意张扬的气派,死死瞪着对方。
许桃桃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俩人举着武器僵持着。
娄邵一身黑,手里拿的是把短打斩-马刀,而元戎手里按着的是柄柳叶剑,两厢对峙,一旁的人都手足无措。
张妈抱着娄语,远远看见许桃桃来了,立马迎上来:“小姐,您快好生劝劝,这怎么就要打起来了。”
许桃桃无奈一笑,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原著男主不是这么个冲动的人啊?
她放下平安,让张妈牵好,自己走上前去。
虽说她和娄邵及元戎都有交情,但兵器无眼,青光一闪,许桃桃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怵得慌。
她今日一身碧水绿的绸裙,外罩月白宽袖罩衫,梳俩髻,斜斜插着素银的桃花簪子,看上去清新爽利,仿佛一下子能挥去夏日的燥郁。
娄邵看见了来人,目光微微一闪:“许姑娘,你回来了,我这就替你砍了这瘪犊子。”
说罢,斩-马刀一抽出鞘,奇特的样式别添一分凶猛。
许桃桃连忙捉住他的手腕子:“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元戎在一旁冷笑一声,佩剑“唰”地一声抽出,“许姑娘,你莫要掺和了,我看这匪贼就是故意的,说什么我是强抢民女的官家公子,空口无凭,血口喷人罢了。
许桃桃听了,脑袋上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她赶忙将枝儿叫过来,询问事情经过。
枝儿简短一说,许桃桃才明白过来——
原来娄邵赶到的时候,元戎正和那县太爷说话,送人出门。而娄邵接到的消息正是这亭长母子俩欺人太甚,还叫来县太爷给自己撑腰,这么一看,竟把元戎当成他们的同伙了。
“再加上元小公子说的什么……和您回城里之言,娄少爷就把他认作是强抢民女的纨绔了。”枝儿弱弱地补充。
“咱们刚都和娄少爷解释了,但是元小公子气不过,骂了两句,说他是匪寇之流,谁抢民女还不一定呢……”张妈也在一旁说了几句。
许桃桃听了,真是一个头比两个大。
她瞪了元戎一眼,又看向娄邵,怼了他一胳臂:“你们,把那两把劳什子都给我放下!”
真是毫无法律意识的古代!许桃桃想,动不动竟然就要决斗,弄个你死我活,到底是哪里来的破传统。
元戎一张白净小脸气得红扑扑的,还想再说几句:“可他说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桃桃转过身一把抢过手中的柳叶剑。接着,她又一个转身,夺下了娄邵手上的斩-马刀,“噼啪”两声扔到一边。
兵刃撞击发出共振的嗡嗡声,听得一旁的枝儿牙齿都打颤。
“不服气?”许桃桃拍拍手,问元戎。元戎点头。
“你也不服气?”她又问娄邵,娄邵也点头。
许桃桃气笑了:“事情经过我也知道了,你们也心知肚明,若是还坚持赌气,就别动刀动枪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来,赤手空拳打一架。”
两人都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许桃桃。
许桃桃微笑:“不是要打架吗?咱们正规点,再找个彩头、弄些观众,给你们喝彩,如何呀?”
一席话是充满讽刺,听得娄邵和元戎头都低了下去。
许桃桃还在一旁拍手:“打起来,打起来。”
娄邵和元戎又不是傻子,知道许桃桃是在讽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