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思绪,羽右青大喇喇地站到云慕遥身边,对她道:“枝灵儿和蔺良才被关禁闭,这次过不来,让我替他们看看你。”
羽右青和他说的这两个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名门大派,都是云慕遥最好的朋友。
他们四个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誓将天下妖魔除之殆尽,从前经常聚在一起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当初云慕遥出事,三人想尽办法找来了无数灵药,可惜最后还是没有保住她的灵根。
“嗯。”云慕遥淡淡道。
她自然知道,另两位好友为什么会被关禁闭——门中长辈不希望,他们继续跟一个废物混在一处,自然不会允许他们来浮光岛,与她见面。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云慕遥又问。
既然玄凤门和明心楼,将蔺良才和枝灵儿看得那么严实,羽右青是怎么从寻月宗里跑出来的?
羽右青脸色有些不自然,抬高手臂枕在脑后,吊儿郎当道:“我堂堂少宗主要出门,谁敢阻拦?”
怕云慕遥听出不对劲,羽右青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转移话题道:“哎,你家那位,不介绍一下?”
提起贺兰瑕,云慕遥秀眉微蹙,面上好似罩了一层寒霜。
羽右青对她何其了解,一眼便知,她对这桩婚事是不满意的。
想来也是。
心高气傲,曾自封“无双剑仙”的云慕遥,怎么可能甘心嫁给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
可既然如此,当初云慕遥为什么会同意这场婚事?
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问,羽右青暂压下疑惑,另起话头,“我这次要在浮光岛待好几日,一个人待着实在没意思,幸好有你在,还能跟我切磋剑法。”
虽然云慕遥不方便动用灵力,但单论剑法,她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跟她对战能学到颇多。
云慕遥不置可否。
“我还是头一次来浮光岛,正好今日没有我的比试了,不如一起逛逛?”
“走吧。”云慕遥也有事想与他说,便和他离开了比武道场。
贺兰瑕本就有伤在身,为了不让云慕遥发现,强忍着不适坐在这里观战。
此时见云慕遥和另一个男子相谈甚欢地离开,贺兰瑕更觉心里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疼痛难忍。
背后的伤口不小心撕裂,流淌出黏腻的液体。
归齐则是心情复杂。
夫人就这么跟别人走了?不管他们少爷了么?
叹了口气,归齐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少爷苍白的额头冒出细汗,呼出的气息愈发沉重。
他顿时一个激灵,“少爷,您没事吧?”
贺兰瑕眼前发黑,强撑着道了句:“没关系。”
归齐看到他后背的衣服染上玄色,隐隐有血迹沁出来,便知道他的伤口怕是裂开了。
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连下榻都费力,还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凡人的躯体自然是扛不住的。
归齐慌张不已,“我这就送您回去。”
贺兰瑕心知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没再逞强,任由归齐带自己离开。
临走前,他眸光微暗,朝着云慕遥离开的方向深深望去一眼。
贺兰瑕这边的事,云慕遥自然不会知道。
她正和羽右青谈起禁地的事,“浮光岛后山有一处禁地,我之前进去探过一次,里面有妖魔的气息。”
“妖魔?”提起这个,羽右青玩世不恭的笑意顿时敛起。
他们与妖魔对战过多次,妖魔有多可怕,他再清楚不过。
“嗯,我初来浮光岛,便遭到有人用灵罗幻草暗害。找到的残留的幻草上,也有妖魔的气息。”云慕遥从怀里拿出那半棵灵罗幻草,交给羽右青。
“灵罗幻草?这是什么东西?”
云慕遥便将灵罗幻草的效用解释给他听。
羽右青眉宇间霎时笼上戾气,“居然用这么阴毒的东西来害你,真是该死。别让我查到是谁干的。”
见他手上用力,快要捏断幻草,云慕遥提醒:“别把幻草破坏了。”上面的气息还有用。
羽右青将浅绿色的幻草放在鼻尖轻嗅,“的确是魔息。”顿了顿,他又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浮光岛后山禁地中也有妖魔活动的痕迹,这么大的事,浮光岛的人究竟知不知晓?”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不允许任何人踏足的禁地。
一般来说,这种禁地的把守是最为严密的。莫说有妖魔混入,就连寻常弟子也难以进去。
禁地混进来了妖魔,浮光岛的人居然一个都不知道?他们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云慕遥神情有些凝重,“目前还没有定论。”
但她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改日,我们一同去探一探浮光岛的禁地。”
云慕遥颔首,“好。”
还有一件事让她比较在意。
那日她独自去探禁地,有人暗中用一长三短的信号给她递消息,让她赶在长老到来之前,撤出了禁地。
只是她到现在也没猜出,是谁在暗中帮她,便没将这件事告诉羽右青。
又走出一段路,来到无人的寂静山道。
羽右青这才把憋了一路的话问出口:“慕遥,你……为什么同意嫁给贺兰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