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回来了。”
秦岭深处,山村内一座古朴、简单的石屋内。
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闻声看去,眼中不由得露出惊喜。
随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心疼之色,赶紧将黑衣少年迎了进去。
“外面冷,辰儿快进来!”
“嗯。”
黑衣少年也感觉外面有些太冷,赶紧进了屋子。
白发老者赶紧将长案上的大碗递了过去:“快喝一口,这是前些时候村里你蔍大爷带回来的烈酒,可暖身。”
“咳咳!”
赶紧接过酒碗,黑衣少年喝了一大口。
不料这酒太呛,倒是让他脸上升起了红润之色。
“爷爷,这是哪的酒,怎么一点也不似关中黄酿,这么刺喉。”
这一幕看得白发老者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
“你小子性子还是这么急。”
“这是陇西运过来的烈酒,听说羌胡、匈奴最喜用来御寒。”
听到这话,黑衣少年来了兴致,大声说道:“爷爷,我知道,我知道。”
“这是陇西商行的东西,就连宫中都有采购。”
“是啊,陇西烈酒,闻名天下。”
尉缭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老眸明灭不定,陷入了沉思中。
放眼秦国,最像历代先君之人莫过于始皇帝十九子雍君赢斐,少年成名,征战四方。
整个陇西郡都是雍君赢斐的封地,烈酒、强兵无不是出自陇西。
可谁能想到雍君赢斐为了避免夺嫡之争,甘愿率数千部众前往极西之地。
更没有人想到平日里一向乖巧的帝十八子胡亥,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谋朝篡位。
大秦一朝天变,顷刻间四分五裂。
这时候,尉缭抬头看了看窗外,朝霞升起,黑夜落下。
十年前的某天清晨。
秦王嬴政刚刚横扫六合,进位始皇,功盖天下,正是意气风发之际。
可这位雄才伟略的大秦君主,却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露出了满脸愁容。
“古往今来多少人想称王称霸,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比比皆是。”
“就算是大秦那也是付出了前为仅有的代价。”
始皇帝嬴政之言,字字诛心,句句震慑。
那个时候的尉缭,尚且热情似火,对平定后的天下治理,饱含希望。
但突如起来的一番君臣对话,让他为之浑身颤栗。
纵然强如始皇帝,依旧在这至尊之位上,如履薄冰,更别提其它人了。
天下可以有很多很多的王侯,然皇帝只能有一位,一人得之,必将群起而攻。
恒如大秦,鲸吞六国,一统天下,仅仅媲美六国之一。
更别提关东数百年之深厚底蕴,大争之世,何人又愿意屈居臣下?
“爷爷,您当年为何离开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