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错,我也是个兵,抗日军人。”
宋天定定看了张世振一会,眉毛一扬:“你有多少人?计划?”
“暂时人不多,到时候应该会多些。把你们救出去,一个不剩!”
“这很难!”
“是很难!不过,没有鬼子,都是伪军和警察,相对要好办些。这几天你们一定要保持冷静,决不能轻举妄动,一切听从命令!对了,我以前是上尉连长。”
“能看出来是长官!现在,我们应该做些啥?”
“报告你们的人员情况。”
“我们共二十二个人,我是排长,马有海、张有民、张海、刘立峰四个班长,其他人都是副班长和士兵。这些人大多都是三四年甚至七八年的老兵,新兵也活不到现在。刚来时,大多都是轻伤,不影响行动,后来被孙疤子打伤了几个,最近才能干活。”
“能保证这些弟兄绝对服从命令?”
“以前不能,所以好些弟兄被折磨致死,还有些软骨头变节;现在能,不光因为都是一个连的,最主要是因为他们都活了下来!”
“好样的!告诉弟兄们,这几天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让干啥就干啥,千万别跟伪军警察硬顶,尤其千万不能再受任何伤。从现在起,每天都可能会有情况发生,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是!”
刘庆武和秦立本轮流外出,不是给所长买烟,就是给小队长买酒,每次回来都盆满钵满。马所长吃的非常高兴,直夸两人大大的好!小队长倒是有些疑惑,这俩家伙从来都是一毛不拔,莫非在哪发横财了?不过,二两酒一下肚,也就解疑释惑了。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有酒喝,就什么都不管了。
在给马所长和小队长买东西的同时,也给张世振带回了不少东西。当然,这是绝密的,除了宋天,其他战俘毫不知情。
“班长,高排长率一个排秘密运动到距这五里的地方隐蔽,二蛋和大熊跟他们在一起,随时接应咱们。这是你的马牌撸子,还带进来六把盒子炮,三把是二蛋大熊和你的,另外三把是五连筹集的,长枪带不进来。这包里有十颗手榴弹,是我跟老秦这几天偷偷攒下的。王四同意跟我走。还有两个皇协军班长,就是这几天看管你们的那两人,已经不止一次流露出不愿意干伪军的想法,这几天尽量再争取。”刘庆武找机会给张世振报告。
“好!密切注意马所长和小队长,特别是那个孙疤子,决不能让这孙子坏事。还要注意外面的动向,一旦有鬼子伪军过来,就得提前。”
越是紧张,越要冷静。张世振再三告诉宋天和常万林等人,一定要沉着,就像以前那样,该干活地干活,该耍赖的还得耍赖,该嬉皮笑脸的也得嬉皮笑脸,任何人不得有半点异样。他跟几个人秘密商议了几次,制定了自认为比较周密的计划,决定在炮楼竣工那天起事。那天据点的守卫肯定是最严密的,因为要处置战俘,不管是到其他地方继续做苦力,还是就地处理,或是其他方式,总得有个结果;但也肯定是最热闹的,说不定有鬼子或是其他“大人物”光临。热闹好干事,这种事情最喜欢的就是热闹,风险大机会也大!
宋天和战俘们本来就准备以死相搏,现在有人出头营救了,自然是言听计从。大不了鱼死网破,这有什么?他们还像以前那样,搬砖抬石头,不时开几句玩笑,全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常万林和常万炳兄弟是死过的人了,根本不知道啥叫紧张。倒是刘庆武和秦立本关键时候有些慌张,常万林兄弟耐心劝导,不时鼓励几句,两人慢慢地也就不再紧张了。王四仅仅知道刘庆武可能要出走,并不知道其他内幕,倒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
那两个伪军班长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偶尔发几句牢骚,班里一些士兵也跟着发牢骚。刘庆武和秦立本“非常同情”,不时开导几句。张世振和常万林几人也瞧机会跟两个班长闲聊几句,当然也仅仅能灌输一些认祖归宗、回头是岸等大道理,具体的就不能多说了。
小事情往往能改变大格局,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许多事情看起来似乎不大,却能让之前精心策划的看起来似乎天衣无缝的计划流产!这几天,张世振把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但是利用一些小事情就能达到目的却没有想到,也准备不足。
孙疤子有空就往工地上跑。眼看炮楼就要建好,那个张老旦该走了,那些战俘也要到别处了,就这么让这些人走了,手腕岂不是白白让捏了?那滋味,真是不堪回首,到现在手腕还不能吃力,连筷子都捏不住,刻骨的痛,铭心的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