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影节结束，之后的酒局结束，坐飞机再辗转回剧组的时候，都快第二天中午了。

桑万里头天白天补觉，后来又应付投资商，应付电影节和记者，真正闲下来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坐在回剧组的车上了。

赵伟和邓顺坐在前面，桑万里身上随意披着的外套一有动静，邓顺立刻试探着递水过去，“万哥……醒了？”

桑万里接过水，手肘撑在座椅靠背上顿了会儿，开口时嗓音有些不清醒的沙哑，“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下午有戏。”邓顺看桑万里喝了口水，回答完后侧身接过瓶子。

桑万里点点头，递过水瓶，抓起身边的手机。

消息挺多的，本来想按照顺序挑着回复，可惜眼尖，一下看到了穆荷的消息。

他发的时间在凌晨，被压到底下去了。

桑万里出去这一趟是忙，但忙到没时间回消息，可没忙到没时间看消息。

……小崽子。

挺沉得住气。

路透热搜从中午爆到晚上凌晨，小朋友期间没发过来一句话。

桑万里舔舔上颚，点开和穆荷的对话框——

穆荷头像旁边小箭头后边，发了整整两页的消息。

桑万里不紧不慢地从上往下滑。

上面是一段他在空地上练习的视频，里面的人动作间行云流水，已然是把卡点走位这些都练熟了。

这段是来求夸奖的。

桑万里仰头靠上座背，把手机抬至眼皮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往下划。

仿佛小孩子讨要真正礼物之前拙劣的掩饰，视频下面跟了几句武指老师对他这几天的评价，大多是好的。

不痒不痛过几句，像是终于铺垫好了，穆荷又试探性地发来一个视频。

单看封面，桑万里就知道是自己被采访那段。

桑万里挑了挑眉。

【穆荷】：【视频】

【穆荷】：万哥，您又上热搜了！

【穆荷】：看了您的妆发，给造型老师加个鸡腿！（虽然是您本人好看）

时间上显示过了有足足十几分钟，在以上那些明显紧张又无用的消息后，在时间刻度里足以让人察觉的纠结斟酌后——

【穆荷】：谢谢万哥。

桑万里盯着屏幕轻笑了声。

……算小崽子有良心。

其实他跟王丽说这一趟在试水，也不完全是打趣。

他是在试。

在试粉丝，在试舆论，也在试穆荷。

闹成这样了，还说得出个“谢”字，还跑来跟自己卖乖似的聊天……

桑万里仰着头舔舔牙尖，打字回复。

【桑万里】：谢什么？

本来以为要等会儿，没想到穆荷那边回得挺快。

【穆荷】：您那边完事儿了吗？您回来了？

桑万里没回，顶上果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过了几分钟，消息才再弹出。

【穆荷】：方便给您打个电话吗？

桑万里没犹豫，按了通话过去。本来想直接弹视频，想了想，还是只打了语音。

“喂？”穆荷明显接起来有些无措，“万哥？”

桑万里坐在车上倒是好整以暇，“说说，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