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就又多了件怎么也解释不清的事儿了。
谢幸安把目光投过去,眼看着何矜的容颜近在咫尺,谢幸安却隐隐约约地只看不清。这种朦胧最挠人心,引得他只越发急切地想见她的真容,就索性直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去缓缓掀开妃红色的床帐,直到把她的人清晰地装进眼瞳。
谢幸安平素不爱熏香,俯身弯腰下来时,何矜只能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以及他身上浓重的,泛着少年气的味道。
可她从哪能知道少年气是什么味道?
但毋庸置疑的是,谢幸安身上,的确散着一股极为好闻,好闻到让人上头的气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主味儿”?
谢幸安的头颅渐渐低下来,距离何矜只有三寸不到,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间呼吸的气流。气氛都渲染到这儿了,她大概是信了那个《睡美人》的邪,居然还真老老实实地闭眼凝神,时刻准备着。
但下一秒,谢幸安双唇甚至都些有翕动的轻响声,可还是遗憾地在距她不远处停住。
随后,谢幸安慢腾腾地……伸出手,随即扒拉开她额前脸上几根细微到简直能忽略不计的乱发,又将脸移走,起身站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但就只配让人说句离谱!
这这这……这也行?
何矜正略有所失,挠头表示叹息时,耳边又传过来傻狗道人更加找揍的声音:“哈哈哈哈,hello,看我,你在……期待什么?”
何矜彻底被激怒了,她拳头硬了。
“傻狗,你丫的给我出来,躲着不露面算什么?有本事单挑啊!”
傻狗道人只敢嘴上犯贱,可胆子实在挺小,干脆假装又抽风出了故障、信号不好,道了个别后直接选了撒腿就跑。
……
每月恰逢初一十五,谢幸安都习惯性地去往长生庙里祭拜他的爹娘。
关于谢璧夫妇的死,尽管如今碍于谢幸安的身份,没人再敢在明面上提及,但这鉴于他们死得实在……太不光彩,还曾沦为京城里流传一时的笑柄。
谢幸安作为唯一活着的人,从小落魄时就听尽了街头巷尾对他爹娘的嘲弄和耻笑,以至于他在心底对让外人来随行祭拜极为抗拒,生怕两人的亡魂被再次惊扰,就只带了个阿默,留他在门口守着。
谢幸安在祭拜完毕之后环顾四周,确认了附近连只鸟都没有,这才起身去打开右侧墙上的一道小暗门,进了密室。
“呦,小友,你来啦?”
谢幸安对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拱手道:“晚辈见过吕首辅。”
“不必不必,老朽也算戴罪之身,用不着这么见外。”
吕首辅常年称病不出,是以打探消息总比别人要慢那么一拍,他亲热地拽过来谢幸安,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小友,我听说你跟何琏家那二丫头,定亲啦?”
谢幸安并没听过别人直呼寿康侯的大名,反应了一下才回道:“咳,是。”
“何琏在这阉党里,还不算太丧良心,且那二丫头乃是他的命根子,你用娶她的办法接近何琏,也不失为个好计策。不过……”吕首辅满面愁容,颇为同情地拍了拍谢幸安的手,“那丫头我也曾见过,长相的确倾国倾城,只这个脾性实在……,哎,你嫁……额,娶过来之后,恐怕要不少受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