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说来听听,”朝晖懒散地趴在床尾,一副一天都不起来的架势,“饮水机在你右手边那个角落。”
陆野歪头看向右边,一座不小的饮水机悬挂在墙壁上,浮着优雅的金属色,上下都显露出“喝个水也要高级”的味道。
“……起来喝点水。”陆野没点评什么,他昨天才知道朝晖很有钱……超级超级有钱的那种,现在他无论在朝晖家里看到多少钱的东西都不奇怪了。
“温的。”朝晖轻飘飘送来两个字。
陆野就给朝晖接温水,边听着水流声边断断续续地回忆昨晚的梦境:“大概就是……我高三,你快要上小学,然后你成了我邻居,就在一个挺旧的小区里。”
水接好了。陆野端着玻璃水杯转身,看见朝晖有点错愕的表情。“怎么了?”陆野问。
朝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消散,而是继续错愕地问:“哪来的老旧小区?”
“就是那种……没有年轻人,都是一些当地的大爷大妈住的……”陆野慢慢回忆。
“五层的楼房,黄色的涂漆,公共绿化带全部被栽上私人花草,每户人家的窗户上还有白色的浮雕,结果经常掉下来砸到人所以被投诉到全部拆除了,建筑保温层出现问题还要向每户人索要一千块钱才能重新补的那种小区?”朝晖嘴巴一张,像机关枪一样扫出一连串的话。
这回轮到陆野诧异了:“你怎么回事?你住过?”
“你是不是查过我?”朝晖反问。
陆野把水杯塞进朝晖手里:“我是查过你,但你以前住什么样的小区我并不知道。”
朝晖不说话了,死死盯着他:“好,我信你,你以后也不许查。”
陆野看着朝晖带有敌意的眼神,突然想,你是相信我了,但我拿什么去相信你呢,谎话连篇的小子?
说完这些话,朝晖端着水杯从床上下来,到床头柜前翻找,噼里啪啦抖了一堆药到手心,花花绿绿的,触目惊心。他嗓子细,没法一次咽下这么多,就捏起一颗往嘴里放。
结果陆野又上前来,把他满满一手心的药都抢走了。
“你又干什么?!”朝晖好像冒上火气了,瞪着陆野。
陆野一点没让步:“这么多药你打算空腹吃吗?”
朝晖有点大声:“对啊!谁他妈给我做早饭!”
陆野沉默了几秒,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有一袋子过期的挂面被丢了出来,仅存的一袋还能吃的被下入了滚水中。
朝晖有点呆滞地听着厨房的滚水咕噜声,身为一个小说写手也觉得有点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