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了什么结论么?”
“之前我就是想搞清他和这些事有没有关系,”魏岩说,“但现在看来,比起他牵扯进去了,这人被陷害的可能性更大了。”
“……”林淮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是为了采购,陈深真的去了那些地方么……?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我之前同你说过……”林淮犹豫了下,“其实陈深卖给别人的东西,也许没他说得那么厉害?但你好像根本就没在意。”
“没他夸得那么厉害?”魏岩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就是他也许卖了假货。”
“……”魏岩愣住了,他反应过来,“什么,原来那家伙说的陈深是个‘绝妙的欺诈者’指的不是杀人案件这种欺骗么??”
“我还蛮惊讶这事你没反应过来的……”林淮说。
“那些奢侈品是真是假,我压根不关心那些啊,”魏岩说,“那这样一来,他声称去过的地方很有可能其实没去过?”
“这个要和他本人确定,但其实有可能发生的。”
“不对啊,”魏岩说,“我那天和他说到这几起谋杀案了,假如他是无辜的,他……”
魏岩说到一半又停下来了,是无辜的话,就必须承认自己忽悠人的事,而且他社交圈里好友那么多,知道他行踪下落的也不是那么一两个……
“那这样一来,凶手很有可能是他认识的人或者认识他的人了,并且故意陷害到他身上?”
“……”林淮沉默了下,“你觉得陈深可能没意识到这件事么?假如他的学弟说的是真的,一直以来他都很关心这些案件的。”
“他肯定知道了,就算他之前不知道,那天我找他的时候他也知道了,”魏岩干脆地说。
“这么说来,他也不是完全处于被动的情况了。”林淮分析。
“比起被动,”魏岩嘴角扯了扯,一笑,“我怎么觉得说不定他在故意引诱凶手出来呢,毕竟连环谋杀案的凶手也没那么容易露马脚的。”
林淮的心猛地冷了下来,之前那些焦急的情绪迅速消散了,如果陈深并非是完全没有防备,那么情况倒是比他原先做的最坏打算好多了,只是……
“陈深会有危险么?”
“要是之前那些,我会说他没有危险,之前的案子受害者从表面来看,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这次这个太明显了,陈深不仅和受害人有关系,而且他还丢了手机,凶手有可能想彻底把这个帽子盖在陈深头上了?”
林淮大脑快速地运转了,这样一来,事情比他想得还麻烦。
“我得挂电话了,我眼下还有其它的案子,一时抽不出空来,假如事情有什么变故的话,你可以及时通知我么?”魏岩问。
“好,目前我这边没问题。”林淮说,他清楚魏岩是真的忙,不可能为了才有苗头的事赶过来。
魏岩又说了几句,像是安慰他,然后挂了电话。
林淮放下手机,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他回头,果然那个男孩子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林淮的思维被扯了回来。
比起陈深这个成年人的事,小孩子的事显然更需要细心,他到底该怎么做……
但有一点很确定,他最好不要主动提及之前的那些事,所以林淮只是放下了手机,问道:“怎么了?”
小男孩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两人互相都没说话,沉默了半天,最后是林淮受不了自己,主动开口询问:“想要出去玩么?”假如出去玩的话,也许能找到其它小孩子一起也不错。
男孩点了点头,林淮在显眼位置找到了钥匙,原地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免孩子妈妈突然回来,接着他和男孩一起出了门。出了门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工作日,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上学了,哪来的孩子一起玩?
但此时已经出了门,而且男孩的脸上似乎还有些期待,他也只得带着男孩子到处瞎晃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刚出门的时候,似乎有人在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林淮有些后悔穿着警服过来了,他直接找了条通向海边的机动车道,带着男孩往海边无人的地方走去。
虽然他没有类似的经验,但他也知道有时候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比什么都要命,从家里的装饰来看,男孩子应该一直都没有搬过家,加上男孩子妈妈的性格以及警察每个月的到访,不管他们知道真相多少,都不会有什么好话的。
这边虽然说是海,却是外海,比起中心区内海的沙滩,郊区的海边只有杂草和石头砌成的堤坝,但男孩子估计是在家里憋久了,看上去依旧很开心,他在石头上踩来踩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林淮从小就一副高冷的样子,自然也没有干这种事的经验,看着男孩子幼稚的举动,眼下有些想笑,他很快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这还是个孩子啊……到底嫌疑人是谁?
他继续拿出手机,给之前来看男孩的同事发了条短信,问他案子的卷宗在哪里可以看,同事仿佛早就料到了林淮的反应,报了编号然后又劝了几句,同事对案情已经不抱指望了。
小孩子到底是精力旺盛,林淮看着他玩,不知不觉就两个小时过去了,男孩子跑了回来,看着林淮,林淮这时倒是明白对方意思,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男孩点了点头,林淮在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对这片都不熟,于是直接问道:“之前你们都是怎么解决午饭的?”
“何叔叔带我出去吃的,在另外一个方向。”
那这样每餐饭钱应该都是那个姓何的同事自己掏的……虽然林淮不在意这些小钱,但并不代表平常人不在意,准确来说,这位同事虽然态度敷衍,但的确做着出力不讨好的事。
林淮突然觉得有些无奈,在过去,他爱恨分明,看不爽的人从来都是冷漠以对,不屑于再去和对方接触,尤其是那些来自己家里,对着自己和林瞿伏低做小、曲意逢迎的大人,他基本都是鄙夷的态度,他厌烦他们的神情、故作姿态与讨好的态度。
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哪怕是现在也这么想,但他却能理解他们了,哪怕是他瞧不起的人,做的那些行为都是有原因的,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