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又在野外被蚊子咬了半宿,最后还是周子舒看不下去从他那如同百宝袋的怀中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给卿月吃了,那些毒蚊子才肯放过卿月,卿月一晚上又追温客行又斗法的,累得也不顾“喋喋”的声音昏沉睡去。
次日卿月头疼的睁开眼睛时,天早已亮了,不见温客行,张成岭倚在树上还在睡,周子舒长身玉立的站于河边,卿月揉着太阳穴起身,到河边洗了手帕,冰凉的帕子敷在额头上,方才好受一点。
周子舒见状问道:“这是怎么了?”
卿月扶着头笑道:“许是在外面睡觉吹了风,有些头疼,自打入了江湖,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没遇上,反倒不是露宿野外就是破庙的。”
周子舒感慨:“浪迹江湖不就是这样灰头土脸风餐露宿的吗?哪有想象的那么好,看来老温这些年把你养的不错,这么多年了依旧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吃不得半点苦。”
卿月不服的反驳道:“哪有,这么多年我分明也有辛勤熬汤来着。”
周子舒听完后意味深长的笑笑:“哦?多年未见竟不知卿月还涨本领了,卿月熬的什么汤,不知我可有口福一尝啊?”
卿月还没睡醒加上头疼,说话也没过脑子,刚说完心里就连喊糟糕,只能磕磕巴巴的说:“就…是那种…很好喝的汤,有机会我熬给你喝……”
周子舒也没多追问只笑笑说:“好啊,那我就等着尝卿月手艺了。”
刚好张成岭醒来就喊师父,周子舒过去看他,留卿月站在原地头脑风暴,周子舒不会仅凭一个熬汤就把自己和孟婆联系起来了吧,但是那个人跟狐狸精似的什么猜不出来啊,这时候周子舒应该猜出温客行的身份了,可是他没告诉他他猜出来了,他也就不知道他知道了所以还在瞒着,还自以为瞒的很好,他假装自己不知道,虽然她知道他知道了,但是她还得帮他瞒着,要不然他该以为他知道是因为她,所以目前她知道他知道了但是还要帮不知道他知道还要假装不知道的他装不知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温客行回来问去哪里,周子舒看了一眼成岭和卿月,说道:“天下之大,我们四个何处去不了。”九霄的遗言就是在醉生梦死的梦境中自己带着他和卿月一起去浪迹江湖,如今自己有了一个知己,带着同他如此相像的成岭和卿月一起浪迹天涯,是不是也算圆了他的梦了呢……
卿月坐在一旁揉头看着周子舒劝说张成岭把琉璃甲拿出来,温客行讲述当年琉璃甲的故事,最后张成岭决定交出琉璃甲,温客行见卿月难得的安静,便问道:“卿月你这是怎么了,不发一语倒是罕见。”
卿月答道:“没什么,有点头疼,只是感觉阿絮说的很有道理,若是成岭的家人泉下有知的话,应该是希望成岭能从这二十年前的旧事当中解脱,继续过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让他继续带着琉璃甲不断遭人劫掠。父母应该是希望孩子好好生活,不要因为仇恨毁掉整个人生。”
温客行听了卿月的话似乎在想什么,最后只是说道:“把手伸出来。”
卿月不明所以,把手张开伸到温客行面前,作出一副要钱的姿态,温客行叹口气无奈的把卿月的手拢起,用自己的左手垫着卿月的手腕,右手搭在腕上诊脉,卿月都差点忘了,剧版温客行的人设还点了医术的技能点,温客行眼神晦暗难明的收回手,没等他开口卿月就连连问道:“温大夫,我这最近总腰疼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肾不好了啊?还有我这手脚总冰凉,用不用吃点燕窝补一补啊?还有就是我这几天食欲不振,你看我是不是舌苔有点厚啊……”
温客行把凑上来想让他看看舌苔的脸推到一边,“你就像好不容易凑够钱进城看大夫的老太太一样,非要把大夫的价值榨干,看遍你全身的毛病不可。”
卿月笑道:“这么多年了,我竟不知身边还有一个大夫,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宝贵资源。”
温客行腹诽:在鬼谷的时候你倒是敢让自己这个谷主给你看病,出来了就如此厚颜无耻……
周子舒插嘴问道:“别闹了老温,卿月的头痛可有大碍?”
温客行表情复杂的答道:“无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也不用喝药。”
卿月松了口气:“你诊脉时的那个严肃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没病也被你吓死了。”
温客行说道:“不过你食欲不振倒是没看出来,昨晚上吃饭吃的比我都多,身子倒是的确有点虚,还真是奇怪了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怎么还能虚呢。”
卿月笑道:“邪术用多了,有点虚还算好的呢,天理循环,实不相瞒,昨天降雷的时候,我都害怕一个雷劈我脑袋上。”
时间还早,岳阳派还没开门,最重排面的温客行又提议先去把在野外磋磨了一晚上的衣服换掉,周子舒虽嫌他事多,但也随他了,待换好衣服就见卿月和张成岭看着刚摆出的早餐摊走不动道,周子舒叹气再苦不能苦孩子,便让他俩去买早饭了,卿月和张成岭欢欢喜喜的点了一堆吃的,成衣店还跑出来一个喊着“阿絮,你看我穿这件好不好看”的花孔雀,周子舒叹气,自己这是要带着一群孩子浪迹江湖了吗?饶是聪颖超群的前任天窗之主周子舒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卿月扶着隐隐作痛的头,愁眉苦脸的喝着甜豆花,温客行看向卿月:“还在疼吗?”
卿月答道:“是啊,不是说一会就好了吗,温大庸医,幸亏你没出来开店,要不然非得让人把牌匾摘了去不可。”
面对卿月怼过来的话,温客行倒是难得的没有回嘴,露出几分心虚的表情,卿月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把手搭在卿月的太阳穴上,运上内力用舒适的力度缓解她的头痛,要不是头还在被温客行按着,卿月都要扭头看看太阳是不是还在东边了,温客行问道:“有没有好点?”
卿月头一次感觉自己不会说话了,“好……好……多了,主子给丫鬟按摩还是头一次见。”
温客行别扭的说道:“看在你操纵穆云歌和昨晚帮忙的份上,只不过是用内力帮你疗愈头痛,你可别想多了,跟传功没什么两样,省的你败坏我名声说我医术不精,再说你这整天没大没小的,哪里像个丫鬟。”
卿月听出来是温客行领了自己用邪术操纵穆云歌帮忙救安吉四贤的情,聪慧如温客行怎么会想不明白自己操纵穆云歌卷入抢琉璃甲的烂摊子是为了让他少些愧疚,卿月感觉心里暖暖的,自己这一番折腾倒也没白费,温客行本质上还是一个很好的人的。
卿月也对温客行露出一个甜笑,头痛缓解了不少,有闲心的瞟了一眼温客行的碗里说道:“主上说的哪里话,卿月刚来第一天不就伺候主上穿衣梳头了吗,不过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主上爱吃的不是咸豆腐脑,也不是甜豆腐脑,原来是辣豆腐脑啊。”
温客行嗤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梳的那叫什么头发,没多久就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