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眯起眼睛:“你倒是比她更了解神明。”
“我最了解的当然还是母亲大人,”月牙眉梢微挑,迎上杀生丸冷淡的目光,也微微仰起了头,毫无畏惧的模样:“一个能把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殊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保护她。”
纱织蹙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最后那句话极其诡异,也听得纱织很不舒服。
“你自然会明白的。”
月牙撂下一句莫名的话,便倏地消失了,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身体再次恢复了孩童状态。
纱织还在暗自揣摩刚才那番话的含义,已经回归的月牙睁开眼睛,眸中全是茫然之色:“发生了什么?”
众人:“?”
戈薇最先作出反应:“你不记得了?”
月牙沉默片刻,才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叹了一声气:“只要她不想让我知道她做了什么,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桔梗之死,无非就是神格觉得这点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妖怪月牙根本没办法抵抗神格。
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意识到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神格意外地好说话,甚至会在她遇到危险时出来保护她。
-
将小玲托付给枫奶奶后,杀生丸一行人便准备离开了。
枫奶奶热却地招呼月牙留下来,却被月牙婉拒,只说以后会来看她。
出乎意料地是枫奶奶没有因为桔梗一事而责备月牙的意思。
她反而如释重负般感慨:“这样也能让她安心走了。”
倒是看得比犬夜叉还开。
月牙与她做了最后的离别,转身缓缓走向不远处的纱织和杀生丸。
纱织视线一直紧跟着她的步伐,待她走进了些,才开口道:“你怎么会认识枫奶奶?”
杀生丸也略带好奇地看了过来。
月牙顶着两人审视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扯淡:“刚认识的。”
纱织:“……”
杀生丸:“……”
他们看上去智商不怎么高的样子吗?
不过,既然月牙有意要隐瞒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纱织也不会追得太紧。
纱织无奈道:“走吧。”
月牙忙紧的小跑跟上,并排走在纱织身侧。
“母亲大人,她都跟你聊了什么?”
纱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月牙说的是她的神格,想了想对话的内容,“她说——”
“我是一个把自己都忘了一干二净的人,殊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保护我。”
这句话太过于莫名,隐隐约约在暗示些什么。
纱织有个大胆的猜测,神格肯定知道内情,甚至有关纱织来历、远古时代发生了什么,这些问题都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但是她偏偏又瞒着月牙。
这又是为什么——?
月牙发懵:“保护你?”
纱织见她神色不像是在做戏,显然也是真的不知情。
杀生丸脚步稍顿,听到保护两个字眼,思绪忍不住放空。
谁有这个能力和这个资本在暗中保护一位神明?
越钻牛角尖心情就越糟糕,很莫名的那种烦躁。
杀生丸余光扫了一眼笑意盎然的纱织。
白净的面上不施粉黛却依然容貌昳丽,眉眼几乎弯成了月牙儿,头上的步摇垂下流苏一晃一晃。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为他挡风之伤的背影。
随之而来的是腹胀的情绪,一个念头钻出了淤泥疯狂生长。
————明明他也可以保护她。
不用躲在暗处做这些奉献。
他要保护她,便是光明正大,宣告全世界的坦然。
耳边是母女两人叽叽喳喳地议论声。
脚踝处的金玲一颠一颠,声音随风远扬。
杀生丸第一次有了自私又阴暗的想法。
就这样吧。
不要再去寻找迷茫的过去,保持现状就很好,她不做高高在上的神明,肆无忌惮地做九尾狐纱织。
即便杀生丸心里很清楚这样的状态不会一直维持下去,但他还是别扭地执著着。
-
神乐漫步在空荡无人的人见城内。
自从奈落得知了桔梗的死讯后,神乐便再也没有在城内见过奈落。
没人约束着她,压抑心底的那些渴望也不自觉被放大。
有没有可能。
她的心脏就藏在城内某个角落?
脚步声渐渐轻缓下来。
神乐想起了城内有个房间,奈落不允许她踏入,不知道那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可她曾见到神无进去过,似乎奈落一直很信任神无,她知道的不知道的,神无都知道。
那屋子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想知道的话,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身后冷不丁的响起平淡的女声。
神乐惊得身子一抖,猛地转过身来,神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神乐堪堪回神:“他要是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
神无摇头:“不会。”
神乐:“?”
神无缓缓偏过头,看向了角落的小屋,“那里面,是奈落藏了五十年的秘密。”
这一下彻底勾起了神乐的好奇心。
终究抵不过窥探心理作祟,神乐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尘封的大门。
神无抱着铜镜跟在她后面。
屋内的黑暗被驱散,光线从门外泄进来,割裂出一片明亮的角落。
神乐的视线顺着往上移动。
最终定格在墙壁上高高挂起的丹青。
丹青上是一个白衣女子。
银白色的长发长到了腰间,白得浑然一体,才显得面上那抹红色格外惹眼。
额间一枚弯月。
神乐眉头微微蹙起。
她对这幅丹青上的人儿有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