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好一阵才散去,新月耳边无法识别的呓语也渐渐消失,她瘫软在树干上,又挣扎着起来,打算去寻找独角彘兽。
“你怎么样?”栗蝠被不知道从哪飞过来,落在她旁边的树干上,语带焦急。
“我没事”,新月的脸色灰白,语气和缓,可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摁上了后腰间的石匕,她深深的喘了两口气,“追上彘兽,不,你去拦一下嚎月!”
新月将栗蝠支开,跳下树顺着彘兽的足迹一路追踪,终于在一片宽阔的林间找到了它。此处距离月氏部落不远,榧树枝遮天蔽日,树下生着不少苔藓,而那头彘兽正兴致勃勃地拱苔藓中的肥虫来吃。
它在新月靠近的一瞬间就抬起了头,警惕又凶恶,长吻边沾了一圈粘稠虫液,更显狰狞,而前蹄却不安地刨着地,似乎有一丝犹豫。
新月却不给它犹豫的机会,她接连跳跃几下拉近距离,紧接着搭弓射箭,直取凶兽脖颈,随后持续不断地射出木杆,敲打在它脖颈的同一处。
新月一次次回身急射,箭势仿若疾雨,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带着咻咻风声一刻不停射向那头凶兽。
彘兽烦不胜烦,怒吼一声加快速度追击而来,它浑身都裹着厚厚泥壳,唯有脖颈处褶皱过多,却是暴露在外,而不管它如何闪躲,那箭矢就如同嗜血狼牙一般狠狠咬在同一处,暗紫色的鲜血滴滴沥沥地从伤口处掉了下来。
“汪呜!”
彘兽吃痛的叫声传来,新月立马回头看,却是嚎月阴魂不散地又出现了。他刚刚直接架起石斧和彘兽来了个硬碰硬,独角与石斧相撞迸出一片火花,凶兽脚步微微一滞,嚎月却是往后退了两步。
他低吼一声丢掉斧头抓住独角爆喝一声,枉想以腰力将它翻过去,而嚎月蛮力爆发之下竟是将它缓缓举了起来!
新月在树上也难掩惊讶,要知道这头彘兽肩高与她相似,体重绝对比她和嚎月加起来还高,嚎月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她心中也难掩遗憾,看来这次的猎物又是被嚎月的手了。
谁知下一秒却突发异象,原本已经将彘兽举起一半的嚎月却是僵在原地,被彘兽的前蹄狠狠蹬踹践踏,又被独角一顶就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嵌入旁边的大树中。
新月眼前一亮,三支箭同时射出,两支封住彘兽逃窜的方向,一支直射脖颈伤口,没几下就将那得意洋洋的凶兽引走了。
这一次没人抢夺,她顺利地将彘兽引到了河边的滩涂地,这里有不少负鼠留下的地洞,她直接从半空荡着藤条过去,站在泥地中那棵歪脖子树上。
“哼呜!”疾驰而来的彘兽眼中只有这棵歪脖子树,它迫不及待想将树上的人撞下来,用独角戳破她的肚皮,用重蹄踏碎她的脊骨,可眼瞧胜利在即,它却马失前蹄一脚蹩进深深的洞,因着惯性狠狠摔倒,发出绝望而痛苦的哀鸣。
新月眼前一亮,立马从背后抽出短矛高高一跃,却听得身后一道熟悉的风声袭来,稍一侧头就瞧见一柄飞斧,她余光瞄见不远处佝偻着身子的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