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织田作之助笑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严防死守着心里那堵墙,没人能窥探到你真实的想法。谢天谢地,更要谢谢铃木,让你有了点‘人’的样子。”
“人?”
“生而为人,就是会患得患失,会期待或者是担忧未来。像你以前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未来怎样也完全不在乎,每天想着燃烧掉自己的生命,简直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妖怪。”
太宰治“噗”地笑出声,“太过分了,织田作。”
“我已经很收敛了,如果坐在你旁边的是铃木,我估计他有打醒你的冲动。”
太宰治抿一口酒,目光落到台桌的边角。
“你猜,我和阿澈认识多久了?”
织田作之助没想到太宰治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思考片刻后回答:“唔……就算从铃木最早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间算起,也就7、8个月?”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十一年。”太宰治淡淡道。
织田作之助瞳孔倏地锁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宰治,“那你成为黑手党之前就已经……”
“也是我喜欢他的第十一年。”太宰治面不改色地说。
织田作之助彻底沉寂了。
“美丽的少女固然是最佳殉情对象,但我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兴趣。同样的,我对男人也没有兴趣。”太宰治用手指蘸了一点酒抹在唇上,“只除了‘铃木澈’。”
“原来如此……他对你来说,一定非常重要。”织田作之助感慨。
“嗯,我想象不到没有遇见铃木澈的太宰治,在18岁这一年会是什么样子。”太宰治说。
沉浮于黑色迷雾里的幼年的他,紧闭的心门被名为“铃木澈”的孩子一脚踢开,男孩儿身后的光芒刺痛他的眼,对方根本不讲道理,也不肯让他躲避,完全是蛮横地闯入他的世界,挤在同一团黑暗里,将灿烂的阳光带入封闭的一隅。
一旦住下,就再也无法离开。
酒吧灯光幽暗,太宰治端起酒杯在织田作之助杯旁轻叩一下:“谢谢你,织田作,我觉得好多了。”
“少喝一点。”
“没关系,喝完这杯我就回去。对了,下周周末如果没什么事,把时间空出来吧。”
“怎么了?”
太宰治将杯中红酒喝干,舌尖扫过唇边残留的痕迹。
“织田作,证婚人这个身份,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