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心铭还沉浸在严睢的降维打击中无法自拔,俞倾的心情也很烦躁。这一路难得地安静。
越安静,纪心铭的心越往下沉。曾经沧海难为水……严睢是俞倾的沧海,波澜壮阔,大气磅礴,而他就是一洼小水潭,太阳烈一点就能把他干瘪的小身躯榨干的那种。
他拿什么跟严睢比?
车子缓缓停下,坐在副驾驶座的纪心铭踌躇地解开安全带,忐忑地想了又想,终究不甘心,轻声问:“学长,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俞倾转头,看着他,“为什么不能?”
纪心铭也看着俞倾。
俞倾的嘴唇泛着光,他不自觉地盯得入了神。
到现在,他连俞倾的手都没敢碰。
纪心铭喉结一滚。
俞倾看懂了纪心铭的眼神。
也很清楚纪心铭现在在想什么。
他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目送纪心铭下车,跟他道别,调转车头,回家。
可现在他不想回家。
不想一个人回家,脑子里还得反复上演严睢和另一个男人的双人默片。
俞倾凑近脸,贴上纪心铭双唇。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吻一个人。
第一个是严睢。
纪心铭整个人僵住。
……发生了什么?
错觉?
还是他已经在做梦了?
发生了什么?!
这个吻很短暂,俞倾正要后撤,纪心铭猛地迎过去,热烈地吻了回去。
俞倾没有避开,配合地张开了嘴。
把舌头伸进俞倾嘴里后,纪心铭才意识到自己一言不合就强行对学长舌吻了,吓得他脑袋空白了一瞬,但不舍得停下。
俞倾没有抗拒的意思,就让他耍一次赖吧。
两人是被后边的喇叭声给叫停的。
俞倾的车就停在小区入口旁边,还没熄火,挡住了后来的车辆。
两人松开唇,纪心铭再度滚了滚喉结,声音很轻,“学长……要不要来我家……坐一会?”
俞倾想了两秒,“好。”
进门后,纪心铭转身就把俞倾抵在墙上吻,俞倾一时没防备,后脑勺磕在墙上,撞出噗的一声。
纪心铭一惊,“学长——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太急了——”
他憋太久了。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俞倾会主动吻他。他以为自己的自控力很好,那一刻,他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开心得简直要发狂。
“没事,”俞倾低低地喘着气,看着纪心铭的脖子,“我……想先洗个澡。”
纪心铭的心脏砰砰砰直跳,几乎要盖过自己的声音,“……好。”
纪心铭马不停蹄地给俞倾找好了干净的睡衣,待俞倾洗完澡出来,纪心铭已经把床铺收拾好,打开了蓝牙小音箱,小房间里低吟浅唱地回荡着深情旖旎的音乐。
纪心铭也洗了个战斗澡,迫不及待又不敢马虎,沐浴露一不小心打得太多,身子还没完全擦干就套上了衣服。
俞倾坐在床上,背对着他,望着窗外发呆。
纪心铭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爬上床,试探地伸手,从背后轻轻搂住俞倾,低声:“学长。”
俞倾修长白皙的手指无声地覆上他的手背,这是一声默许,甚至鼓励,纪心铭克制着冲动,气息颤抖,吻上他的耳垂,再到侧脸,俞倾转过脸来,迎上他的唇。
俞倾抬手啪地关灯。
光线湮灭的瞬间宛如一个讯号,纪心铭心里轰地一炸,把俞倾扑到床上,热烈又尽量温柔地亲吻他,抚摸他,指尖在颤抖的激动和快感下钻进他的衣摆,摩挲他滚烫的肌肤。
音乐很应景,性感的女声沙哑得欲迎还拒——
[Oh when the night falls(当深夜降临),
and you are all alone(你孤身一人),
in your deepest sleep what are you dreaming of(在你最深的梦里,你会梦见什么)?]
俞倾闭上眼睛。
和严睢分手到现在,他一年多没有做过这档子事儿了。说不上多想要,只是他理应享受和纪心铭的这第一夜。
可纪心铭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想起严睢。
严睢比纪心铭狂野得多,不弄疼他却能将他吻到窒息,真真切切地亲吻他身上每一个地方,能精准地找到他的敏感点……能让他在高潮中意识涣散,甚至找不着自己在哪。
纪心铭是笨拙又热情的小奶狗,而严睢是那头能全方位意义上将他吃干抹净的狼。
[Passion is sweet(激情如此甜美),
Love makes weak(爱却让人脆弱),
You said you cherished freedom(你说过自由至上),
So you refuse to let it go(因此你不愿被束缚)……
I said I love my freedom too(我说我同样珍爱自由),
Now I\''m not so sure I do(现在我不确定了)……]
俞倾忽然想起,严睢第一次对他说“我爱你”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