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这……这不是专门帮妇人看病、调理身子的大夫嘛,怎么还搅和上什么疑难杂症了?!
不得不说,长喜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把苏意给完全带偏了。
让她禁不住再次怀疑起了这尚未谋面的徐先生,究竟是不是真的骗子!
就连半大小孩子都骗得下去,可真是丧尽天良!
沽名钓誉!
她鄙视他!
长欢就在医馆的门前任劳任怨地扫着地,甚至还把门板擦洗了遍,见长喜越说越离谱了,忙唤了他一声,“长喜,你赶紧去看看先生还在不在忙,警醒着些帮把手,别让两位夫人久等了。”
长欢知道的东西自是要比长喜多,见自家弟弟话头都停不下来的,怕他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给说了,就连忙喝住了他。
虽说长喜性子要跳脱些,但是他一直都很听自家哥哥说的话。
长欢让他进去看徐先生,他立马就跟时倾、苏意她们说了一声,然后风风火火地就要跑去后院里头了。
“好嘞,我这就去!”
果真不到半刻钟的时候,里头就传来了些微动静。
苏意心想,该是那叫徐先生的骗子要出来了罢,立马正襟危坐、摆出她世子夫人该有的架势来。
她要先唬一唬这徐先生,让他露出马脚来。
虽说时倾不知道苏意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看对方脸色也猜得差不离了,也就长喜这小子不会看人眼色,还兀自说他的徐先生说得起劲儿。
以为苏意她们也跟自己那般,对他嘴里的徐先生极其信服、钦佩。
只是时倾也懒得去提醒苏意了,反正自己知道这位徐先生是有真材实料的、不是骗子就成。
“嘿嘿,该是先生忙完了要出来了,我进去看看先生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不!”
长喜的话刚说完,不待长欢再说他什么,就一溜烟儿地赶紧撩开布帘子,小身影很快就蹿了进去,活蹦乱跳的。
很快,那位叫徐先生的大夫,就跟在长喜的后面出来了。
本来板正着身子摆了世子夫人的谱儿,正翘首以盼的苏意一看来人,顿时都不禁有点呆愣住了。
这年头的大夫都这般年轻,长得这般好看的吗?
徐长安也就约莫二十出头的年岁,模样生得极其清贵俊秀、温润如玉,通身气质不像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者,倒更像是哪家走了出来的矜贵、优秀的世家子弟。
比之京城里的那些有派头的世家子弟,都是毫不逊色的。
这也是苏意觉得惊诧的地方。
不过,没准儿人家还真是哪家出色的子弟来着,可京城好像没有哪家姓徐的太医啊?
也没听说过哪家的公子医术高明啊?
这下苏意倒是不怀疑人家是骗子了,就算觉得这徐先生的医术可能还不够火候,瞧瞧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哪个不是都一把年纪了?
跟徐长安这般年轻的,怕是都还没出师呢!
“可是徐先生?”时倾站起身来,笑着跟与徐长安打了声招呼,见了礼。
虽说前世一直有听过徐长安的名号,可她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也跟苏意那般,有点惊诧于对方的样子竟是这般清俊。
难怪对方上辈子一直都受京城里的那些妇人们追捧。
想来他冷不丁地连夜逃离了京城,怕是不甚其扰,慑于这些妇人的澎湃热情了。时倾心里不免这般坏心眼地想着。
苏意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跟着时倾那般站起来与对方见了礼。
徐长安不仅是模样生得俊,性子也好,待人温煦和蔼、极其有礼,说话的嗓音也很是温柔好听。
当真名副其实的温润君子。
“两位夫人既然前来敝舍,可见是有缘人,徐某这医馆刚开业半月,名不见经传,也不知夫人是从何处得知的?”
“徐某实在好奇。”
徐长安是真的有点好奇。
按理说,京城里应该没什么人知道自己的,自是不会有人这么快就找了上门来,所以他才会这般问了出来的。
“偶然在街市里听得附近百姓街坊说来的,也跟先生这般,心里好奇,便特地问了话,得了空闲就循着过来了,想让先生帮忙把把脉。”时倾笑眯眯地对徐长安说。
“哦,原来如此,那徐某倒真是跟两位夫人有缘了。”
徐长安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哦”了一声也就作罢了,随即就摆开了要给时倾她们把脉的架势。
时倾坐回了原来的座上,就见徐长安从刚才拎出来的小匣子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放在她的手腕上,紧接着才给她把了脉。
“夫人的身子非常康健。”徐长安的手才刚按了下去,很快就收了回来。
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徐长安诊断过的最康健的身子了,甚至康健得有些不正常了,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听到徐长安对自己的诊断,时倾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她知道自己回来了,这具身子也跟着是完好无缺的,自是没有上辈子残留下来的损伤。
只是能不能有孕什么的,这对现在的时倾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她也不会再给秦敖生孩子。
能不能生,有又何妨呢。
可见到苏意欲言又止,似乎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时倾就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笑着对徐长安说:“如此便好,有劳徐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