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的名字唤作碧玉,果真是人如其名的,人才模样也是长得小家碧玉那般伶俐乖巧,时倾对他们母子都是欢喜的。
前世团子无端夭折了的事情,时倾心里总是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却没找到丝毫证据。
既然她回来了,这辈子总得要护了这孩子周全的。
得了时倾的话,沈姨娘自是非常高兴的,她性子单纯简单,素来都是没有什么心机、野心的,就算是在几位姨娘里头独独她诞下了庶子,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个不该有的念头。
打从进了侯府,沈碧玉就一直谨记着被纳进侯府之前,她娘跟自己说过的话,说是万事都要听侯夫人的、低调行事不打头。
这一点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况且自打第一眼见到时倾这个曾经名动京城,自己非常仰慕的第一美人,沈碧玉就没来由地很喜欢她。
简直把时倾当作了自己半个亲姐姐那般,对她言听计从、敬爱有加。
眼下得了时倾的亲睐,沈碧玉都要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嗯!婢妾改日就带了团子过来给夫人请安,小家伙一直惦记着夫人待他的好呢,您送他的拨浪鼓、布老虎都日日拿着不肯撒手,就连睡觉都要拿着的!”
这话沈姨娘倒是说得半点没假的。
沈姨娘、团子母子确实跟时倾有缘,不论是这前世、今生哪辈子,这两人待她都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喜爱、没有心机可言的。
因此时倾才会对他们母子多了几分纯然的喜欢、偏爱。
时倾也不是厚此薄彼的人,既是叫了团子母子来,陈姨娘跟胡姨娘这头也不能冷落了。
陈姨娘生的闺女暖暖今年六岁了,孩子像极了她亲娘,是个乖巧懂事、温柔可亲的小姑娘,她也是偏爱了几分的,时倾好些时日没见她们了,心里也是记挂着的。
“淑芳,改日把暖暖也带了来说说话,我这也好几日没见她了,心里怪想念的。”
淑芳便是陈姨娘的名字。
陈姨娘跟沈姨娘关系好,两人改日肯定是会相携过来时倾这处的。
听了时倾的话,陈姨娘便极其温和地笑着应了,一副宠辱不惊、不争不抢的温顺乖巧模样。
其他两位姨娘都喊了,时倾便顺带着把胡姨娘母女也给捎带上了。
这胡姨娘素来在秦敖跟前最得脸,不是个好对付的,跟白婼母女也是不相上下的,前世也就这两人能稍微打些交锋罢了,不过到最后她还是输给了白婼。
“侯爷不在京城里,横竖咱们侯府也无甚要事,若是得了空闲,你们也可以多些过来说说话,倒也不会觉得无趣了。”
到最后,时倾还多添了句,只不过倒是没有明说,是否让这些姨娘每日都来请安。
至于人家来不来,那就只得另说了。
时倾这话这倒是给几位姨娘留了个难题。
这话到底算是什么事儿,是要让她们每日都过来请安的意思吗?
宋姨娘见时倾离开,僵直紧绷的脊背才终于松懈下来,暗自在心里腹诽不已。
胡姨娘跟古姨娘也是若有所思。
唯有沈姨娘跟陈姨娘神色如常,就着孩子的事儿相谈甚欢,相携着走出了院子。
……
应付完秦敖的一众妾室,时倾就回了屋子里换了身衣裳,仔细梳妆打扮后,她便准备去跟苏意约好的茶楼里会合。
时倾一改往日的暗沉、老气的装扮,上了艳丽合宜的妆容,即使是穿黄着紫、披红戴绿也是要比旁的女子招眼。
有着那样出挑的容貌、身段,不论是什么颜色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都是顶顶好看的。
也是时倾这会子坐在马车里,行经的路人轻易见不着她的面,若不然的话,怕是会吸引来街市上的百姓争先相看。
就跟几年前信阳郡主出行该有的盛况那般。
眼下时倾倒是没有高调行事的兴致,被人堵在街市上跟看猴戏那般,也不是什么值当她沾沾自喜的好事。
倒不如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小寐舒心。
只是马车行到半道上,差不多到了跟苏意约好的茶楼的时候,果真就如时倾心中所料,马车冷不丁地大幅度晃荡了下。
赶车的车夫诚惶诚恐地说是马受了惊吓。
马车暂时停了下来,时倾伸出细嫩白皙的指尖,轻慢地挑开一角轿帘,就见到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正是她这次出行顺带着想要见的那位故人。
不枉时倾特地吩咐了车夫走这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