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只看了一眼就被时倾的气势给骇住了,小腿肚儿都差点要打颤了。
几位妾室都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的时倾。
除了被震慑住了的宋姨娘,胡姨娘跟低着头不语的古姨娘各自都多看了时倾一眼,眼里都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倒是陈姨娘跟沈姨娘她们,还是跟往常那般,对时倾都是一如既往地恭敬。
只是眼里难免有着纯粹、简单的好奇,却是根本没有被她这番装扮吓住的。
沈姨娘性子单纯简单,她素来都是对时倾这个主母言听计从的,当成是亲姐姐那般敬爱着。
这不,她听了时倾的话,正要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就被言笑晏晏的胡姨娘给截胡了。
“也没什么,只是刚才宋妹妹说了些自己幼时发生的糗事,当作是笑话那般说与婢妾们听,把姐妹们逗得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若是夫人想听的话,再让宋妹妹再说一回就是,可逗趣了。”
宋姨娘听了胡姨娘这一番话差点就气炸了,得亏她刚才还以为对方开口是在帮自己说话,没成想一出言就把自己推到坑里去了!
她就不该对姓胡的心存侥幸,这头腹黑狡诈的狐狸精!
“哦?原来是这样啊……”时倾觑了眼面色涨红,像是在蒸笼里被熏蒸得胀发了起来的寿桃包子般的宋姨娘,意味不明地拖长了尾音。
见着宋姨娘满脸窘迫,恨不得找了地洞钻了进去那般才好,她才好笑着肯放过对方:“那倒是可惜了,本夫人约了襄阳王府的世子夫人,待会子还要赴约呢,倒是不得空闲仔细听了来。”
“听你们说,既是如此好笑的,那倒不如改日再让宋妹妹再逗咱们一回?”
察觉到时倾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宋姨娘顿时都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发麻了,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地,感受到来自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侯夫人的压迫感。
见着时倾换了身利落的劲装,手里还攥着根黑不溜秋,见着就充满煞气、好似杀人无数那般的凶狠黑鞭。
不用她出言吓唬或做些旁的,就凭着宋姨娘这胆子就能自己把自己吓坏了。
典型的又菜又爱叨叨。
“夫……夫人想听的话,婢……婢妾改日说与夫人听就是。”宋姨娘难得地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有点瑟缩住了。
时倾可不想一下子就把自己府里的“姐妹”吓坏了。
她还等着在白婼她们母女回京后,瞧着这侯府后院里的一众姐姐妹妹们争奇斗艳,再好生“亲热”一番的。
“好。”
时倾笑着应了声就没再就此深究了。
宋姨娘见状也跟着松了口气,心里却不住地怒骂不安好心的胡姨娘,暗恨她给自己下了这样的绊子。
她也猜不准时倾何时会心血来潮,就让自己当众说了那些笑话。
这下请安回去了,还不得私下里搜寻了些甭管着是何人的童年趣事来,宋姨娘心里真是恨极了胡姨娘。
那个狐狸精就没安过好心的!
时倾跟这些姨娘们凑在一处也着实没什么可说的。
姨娘们心思各异,彼此说话都是拐弯抹角、言不由衷的,有时听得多了就会让人觉得无趣。
姨娘们不比时倾这些当主母的,她们都待在侯府里不得轻易外出,横竖说的都是侯府里平日里发生的细碎琐事,或是院子里的丫鬟出去采买在外头听来的趣事。
再有的,就是聊聊姨娘们膝下孩子们的近况。
这五位姨娘里头,也就只有胡姨娘、陈姨娘、沈姨娘给秦敖诞下了子嗣,余下的宋姨娘、古姨娘都是没有生育过的。
胡姨娘跟陈姨娘生的都是闺女,唯有时倾亲自纳了进来的沈姨娘生的是儿子,还是在秦敖离开京城后才发现怀上了的。
沈姨娘生的小团子今年才三岁,也就只比白婼的那双龙凤胎大上那么几个月。
这孩子生得乖巧可爱,也被亲娘教养得很好,小小年纪就极其懂事、听话,浑身肉乎乎的,像是一团绵软粉嫩的粉团子那般。
真是讨喜极了。
也是在秦敖的一众庶子、庶女中,时倾最是喜爱的孩子。
只可惜,这孩子跟时倾那般,在前世也没得了好下场,在白婼她们母女跟着秦敖回京不到半年,突如其来的一场急病就夭折了。
时倾听着沈姨娘说着团子的事,想到这粉嫩可爱的孩子,便笑着对她说:“听你说来,我也好几日没见咱们团子了,心里着实惦记着紧。”
哪里就只好几日呢。
“今日不凑巧,改日碧玉你就抱了他来我的院子里说说话,没得几日不见他就不认识我这个当母亲的了。”时倾打趣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