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地叹了口气:“你这次实在是太冒险了!整天抨击你爹我急功近利,怎么事到临头,你也开始上头了?”
朱瞻壑笑着摇了摇头:“重疾需用猛药,靖难遗孤和建文的事情在爷爷心头积郁了十几年,若是不用点激进的药物,恐怕很难在病灶上敲出裂缝,再说我不是成功了么?”
朱高煦无语道:“成功倒是成功的,还不是仗着那幅画的余威?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那幅画,你也得不到那块金腰牌,更别提进入锦衣卫了……”
他坐到茶桌旁,灌了一壶茶后缓缓说道:“朱瞻基那小子好像查到我们了?”
“哦?”
朱瞻壑挑了挑眉毛:“竟然真被他查到了,看来他手段不错啊!”
这些天他全盘接手了汉王与靖难遗孤的所有联系,是汉王一系说一不二的存在,自然清楚组织里的一举一动,对每一个暗桩都熟悉无比,对里面人员的资料也十分熟悉。
不得不说,这些靖难遗孤训练有素,经过有心人的培养,对当今皇室的仇恨度极高。
虽说因为刺杀失败和汉王系生出了些许嫌隙,但目前他们最佳的合作伙伴仍然是汉王,所以应该不会饮鸩止渴暴露汉王的线索。
在这种情况下,朱瞻基还能查到端倪,已经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了。
朱高煦点点头:“这小子的确不简单,不过有什么用呢?我们早就已经跟你爷爷坦白了,就算他查出来又如何?”
朱瞻壑想了想:“这些日子好几个暗桩都传来了朱瞻基的消息,想必这些天他都在忙这个吧?”
朱高煦点头:“昨天你三叔来家里喝酒的时候说了,跟着朱瞻基的那二十个锦衣卫这些日子什么都没干,一直在调查和靖难遗孤勾结的到底是哪个势力,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到我们。你”
朱瞻壑不由一笑:“爹,看来你这个好侄子,迫不及待地想要扳倒你了啊!”
朱高煦有些不悦:“这小东西文武皆是不差,就是这心眼不是一般的小,谁敢瞅皇位一眼,谁就是他的死敌!你说怎么办,要不我跟你三叔说一下,明天就把他手下的锦衣卫撤了!”
“不急不急!”
朱瞻壑心头生出一丝恶趣味:“既然他对扳倒你那么上头,那就让他继续上头好了!下次见到三叔,你让他适当给朱瞻基适当露一些信息,最好让他尝到甜头,不然轻易放弃就不好玩了!”
听到这话,朱高煦先是沉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亮了起来,终于明白了朱瞻壑的用意。
现在的朱瞻基,明显是在走弯路。
自己不想看到的,不是这小子继续查,而是他忽然有一天明白过来不查了。
只要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吊着他,他就会一直分身乏术,哪来的经历处理靖难遗孤的事情?
他开口问道:“你说吊他多久合适?”
朱瞻壑笑道:“越久越合适,我有信心一个月内解决靖难遗孤之事,到时便可让他查到,我们汉王府勾结靖难遗孤做的一番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着朱瞻壑的笑容,朱高煦打了一个哆嗦。
这老阴比真是我的儿子?
但他随即又庆幸起来,有这么一个老阴比当儿子,真的是太省心了!
朱瞻壑补充道:“另外,这几日我发现组织里行事激进者甚多,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必然会带来大麻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准备跟这些人进行切割。”
朱高煦点点头:“本来就是些不成器的东西,早断了也好,免得引火烧身。不过壑儿,毕竟这些人也是靖难遗孤,若是他们出了问题,你还怎么解决你爷爷的心病?”
朱瞻壑微微一笑:“刺客是刺客,靖难遗孤是靖难遗孤,两者岂能混为一谈!爷爷赦免靖难遗孤,乃是他作为皇帝的功德。至于那些霍乱江山的刺客,杀了便是,又何须多言?”
朱高煦将这些话揣摩了一遍,不由点头:“说得对!这些事情交给你全权处理,你说如何那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