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怀安送过来的姜软玉赏赐衣物的商鱼,正气得一把将装盛衣物的托盘猛掷在桌案上。
“她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了成心羞辱小公子您不成?”商鱼气呼呼地道。
容弘刚进太学院第一日,被几名学子设计割破了一截袖子,以断袖来讽刺容弘的面首之身。
“这些天她一直幸灾乐祸地袖手旁观,如今见您稍稍好过些了,就立马送来这裳子,阴阳怪气!”
容弘看了一眼摊在托盘里的那件青花绿长袍,淡淡道:“把裳子先收起来吧。”
商鱼边收拣袍子边抱怨道:“若不是大胤覆灭,您哪里需要呆在洛阳城受这些委屈,都怪当年那傅蔺背叛驸马……”
隔壁的朱幽院外走廊突然传来说话声,商鱼吓得当即闭上了嘴。
容弘也面色微变。
声响过了一阵后便平息。
商鱼小声道:“这几日她阁中进进出出好几拨男人了,还真如传闻里说的身边男人从不间断,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别来祸害您就成。
“不过我也听这府里的人私下说,这位姜家小姐虽好色成性,但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跟那些男子行事最多也就至三陪,这点来看,倒是比那位席安公主要好上许多。”
容弘看了商鱼一眼。
商鱼只当容弘起了兴趣,连忙继续道:“席安公主和姜家小姐不是齐名并称洛阳两大纨绔女嘛,这两天,洛阳城都在传席安公主已经连着数日折磨死了好几个面首在床上了。”
“何为三陪?”容弘莫名好奇这个点。
商鱼一顿,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陪聊,陪玩。”
窗外此时一道黑影突然闪过,随即听到窗户上响起两声有规律的轻叩声。
容弘和商鱼深深对视一眼,商鱼立马上前,打开门。
那道黑影一下子就挤了进来。
身穿夜行衣的暗卫走到容弘面前,单膝跪地一拜,恭敬唤道:“主上,荆州传来的消息!”说完递上一个卷起来的纸条。
容弘伸手接过纸条。
“你先退下吧。”
“是!”
暗卫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没了踪影,身法十分敏捷。
容弘走到灯下,将纸条铺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萧家姐弟已抵达洛阳,将入读太学院。”
纸条随即在烛火上引燃,几缕青烟过后,最后化为灰烬。
第二日,姜软玉从床上醒来,没有立刻起身,她正在欣赏着躺在身旁的美少年的睡颜。
看得差不多了,姜软玉便唤了声怀安。
怀安在屋外应声,随即领两名婢女进来伺候姜软玉起身梳洗。
“主子,刚得了个消息,席安公主的人把容弘从太学院带走了。”
坐在梳妆台前刚打了个哈欠的姜软玉闻言,脸色突变,她豁然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怀安没料到姜软玉的反应这么大。
“……就半个时辰前。”
“快给我梳洗,我要出门!”姜软玉果断命令道。
怀安边指使婢女们伺候,边不解地问道:“主子,您这几日不是一直不管吗?”
“这个得管,不然要出人命!太学院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席安这几日可是已经弄出好几条人命了!”
随后,姜软玉带着怀安急匆匆地出了府门,刚走出几步,却看到不远处二皇子的马车正朝姜府而来。
马车停稳后,二皇子和容弘逐一从车里走下来。
姜软玉连忙拽起怀安躲到近旁处的一墩石狮子后面,望着前方姜府门前,二皇子和容弘并肩而立,交谈甚欢的一幕。
姜软玉在容弘回府一刻钟后,才重新回到朱幽院,她派怀安去打听容弘是如何这么快就脱身的。
怀安回来禀报,说问了商鱼,商鱼说刚好遇到二皇子,是二皇子解的围。
二皇子和席安公主虽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妹,可历来能驯服席安公主这匹常年脱缰野马的人却并不是二皇子,而是她的表哥安思胤。
席安公主好不容易抓住容弘,这次就这么听二皇子的话,把容弘这么轻易的就给放了?
结合容弘近日在太学院的表现,姜软玉老觉得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就在姜软玉疑心这件事的第二日,怀安急匆匆前来禀给她一则自席安的公主府传出的最新流言——
容弘明言要“谋软玉”。
这“软玉”指的就是姜软玉。
“容家有祖训,男子不近二女,及冠当娶。”姜软玉心急火燎地赶到太学院,当着众太学学子质问这则流言出口之人容弘时,容弘这般答道。
太学院里,围观热闹的学子们当即一片起哄。
姜软玉冷眼一扫,四下瞬间鸦雀无声。
“你当着席安的面,也是这般说的?”姜软玉手中蟒鞭手柄直抵在容弘的下颚处,她似笑非笑地问道。
容弘清澈的双眸静静地望着姜软玉那张因气急因微红的脸,回道:“是。”
“滚出来!”姜软玉在容弘耳边扔下这三个字,扭头朝外面走去。
太学院一处僻静凉亭内,姜软玉蟒鞭甩得呜呜作响,容弘和怀安站在一旁,等着姜软玉什么时候发泄完了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