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有多少原因,他没法骗自己,那个声音再次冷漠的重复道:你是凶手——是你把猫秸秆小球扔进了窗户。
我不知道那些猫对猫秸秆过敏!哈利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是的,这不能怪他,他并不知道那些猫对猫秸秆严重过敏,谁会知道啊?猫秸秆小球是巫师界最常见不过的宠物玩具,他怎么会知道那些猫偏偏对猫秸秆过敏呢?
你在说谎——那个冷酷的声音依然不放过他,打定主意要将他逼到绝境——你原本就打算杀了那些猫,你如愿以偿了,为什么不承认?
哈利绝望地停下了脚步,他觉得四周是那么陌生可怕,他全身发凉,从心底漫起的凉气让他几乎打起了哆嗦。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在无意间竟然走到了黑魔法防御办公室的门口,乌姆里奇现在正在礼堂吃饭,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只能从窗户窥到办公室里面一角——当时他就是从这扇窗户投入了那两个猫秸秆小球——
“你还好吗。”
窗上浮现出一行小小的字,哈利猛然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发现埃芮汀丝正靠在几步外的墙上,她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平静,神色中带着一丝漠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了然的平静,对真相通幽洞微的平静——残酷的平静。
“我不知道那些猫对猫秸秆过敏。”哈利艰难地开口,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中颤抖,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正近乎祈求地看着埃芮汀丝,就像在抓一根救命稻草:“我捡到了一包装着毒囊草和猫秸秆小球的袋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想的——我突然想起了你对我说的话……我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我想要报复乌姆里奇……但是我后悔了,不管乌姆里奇怎么对我,那些猫是无辜的……我改变主意,扔掉了毒囊草,袋子里还剩两个猫秸秆小球,因为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我把猫秸秆小球从窗户里扔了进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它们会对猫秸秆过敏……我只是想要补偿它们……”哈利呆呆地说。
不知什么时候,埃芮汀丝已经站到了他的眼前,玛瑙一般澄净的黑色眼眸就像有魔力一般,引着哈利在其中不断下坠。
“那些死去的猫只是替它们的主人付出了代价而已。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乌姆里奇养了它们,它们为乌姆里奇献身是理所当然的事。”
哈利呆呆地看着埃芮汀丝魔杖显出的字,那些字和他心中的声音在不停诱惑他下坠,下坠,坠往一个黑暗的摸不到底的地方。
“你不用害怕,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乌姆里奇应该付出代价,即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而你只是在保护自己,邓布利多不保护你,你就只有自己保护自己。你没有任何错。”
哈利茫然地,呆呆地看着显出的字,而埃芮汀丝则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的黑魔法防御办公室的门,朝哈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埃芮汀丝回到寝室后又开始在达特烈的描述下描绘霍格沃茨的地图,八点左右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达特烈立即熟练快速地钻入了埃芮汀丝的床底。
埃芮汀丝打开房门后,发现是四年级的昆娜·罗伯塔,罗伯塔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纯血世家,但是近百年来却像艾伯特家族一样衰落了,现在家族内就只有昆娜·罗伯塔和她的奶奶二人,比艾伯特家还要人丁稀薄,昆娜一直很亲近埃芮汀丝,她们的交集还要从二年级说起,那时候埃芮汀丝被马尔福失手推下楼梯,第二天出院后,昆娜·罗伯塔就在她去上课的途中塞了一束禁林边采集的野花给她,然后两人才熟了起来,应该说,是罗伯塔单方面对埃芮汀丝熟了起来。
门外的罗伯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的魔药材料有些用完了,要向埃芮汀丝借几片止咳叶和蓝耳花。
“我一直购买材料的那家魔药店最近总是缺货。”她羞涩地说,眼睛却亮闪闪地看着埃芮汀丝。
“进来吧。”埃芮汀丝让她走进房间,然后去打开储存魔药材料的橱柜,拿出了罗伯塔需要的两种材料。
罗伯塔眼尖地望到药橱里的两个空位和下面的标识,立即有些兴奋地说道:“姐姐,你没有猫秸秆和毒囊草了吗?我那里还有一些,我给你拿过来吧?”
罗伯塔喜欢叫她姐姐,即使埃芮汀丝现在的身份成了伏地魔的女儿她也没有改变称呼,罗伯塔很崇拜她,从入学开始,她就崇拜在学生里“与众不同”“无所不能”的她,因为埃芮汀丝没有刻意去纠正过,她也就一直这么称呼了,为此她还受了不少其他纯血们的排挤和嘲笑,第四年开学后,埃芮汀丝的身份不同了,她提醒过罗伯塔,从那以后,罗伯塔就只在私下才会叫她姐姐了。
埃芮汀丝撕下猫秸秆和毒囊草的标识,在罗伯塔看不到的地方弯起了嘴角。
“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