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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陆枝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
不是吧十万?抢银行都不带这样的吧?
打哒哒豪华车从东北到海南都不一定要这么多钱,他开口就要十万。
疯了?
结果面前这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颔首,一幅“没错,你的听力可以考上海高考英语听力30分”的鬼样子。
陆枝枝瞪圆了眼,再度重复,“你确定?”
“嗯?”程礼危险地眯起了眼,略带威胁性的逼问,“你藏起来了?”
“没!我没!”陆枝枝马上尖着嗓子叫起来。
程礼闻言,俊朗的眸子马上又暗了两个度。
深深的棕黑色立于中央,外面一圈漆黑简易地包裹着当中的浅黑,惑人得恐怖,比马里亚纳大海沟还要深上千百倍。
人们常说,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这个比喻,她倒是切实的感受到了物理上的意义。
陆枝枝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没太敢说话,毕竟生命可比钱重要太多。
奶奶家的小区这么老这么旧,连个监控都没有,要是在这儿被杀了,那可不就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晕。
陆枝枝骨碌碌的转着紫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像个受惊的小兔一样不住地颤抖,“可……可以支付宝或者招行转账吗?”
“什么?”程礼缩了下鼻子,把眉毛都要挑到太阳穴去了,“你刚没取?”
“取,取了……”一遇到危险她就忍不住结巴,“但……没取够,才取了五万。”
程礼皱眉,“五万?五万打发……”
还没等他说出实情,工装裤包里的小灵通便嗡嗡地响了起来。
这可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小灵通诶……
小时候在班上,大家都在用各式各样彩色的诺基亚。
有粉色的,红色的,灰色的,还有蓝色的。
她羡慕的不行,经常对同学说,啊,我也好想有个诺基亚哦呜呜——
同学们觉得这个时候都还没手机的小孩很奇怪,好奇地问她,难道没手机咩?
她糯糯地点头,说有。
不过是个很便宜的被咬了口的苹果手机,没他们的诺基亚好玩。
同学们傻眼,哄堂大笑,指着她因为委屈而圆鼓鼓的小脸说什么“天公疼爱傻子。”
如今,隔了快十年了,她也算是又和过去邂逅。
很多回忆,翻涌上心头。
“我去了啊。”那边的程礼声音终于大了点,他带着薄怒有点生气的质问电话里的人,“我刚把她接到麻将馆前边呐。”
“你不说了是戴个白色鸭舌帽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嘛。”
“嗯?身材很好,哦那没事了。”程礼回头扫了她一眼,“接错了,马上回去。”
“拜拜。”
程礼挂断电话后,心情反而好起来了。
因为这样,至少说明她和老麻婆他们是没关系的。
也是,她家这么有钱,怎么可能在意老麻婆的佣金
他真是……还和以前一样,一看到她就没头脑了。
程礼大步流星的跨过来,高大瘦削的身子瞬间倾覆低下,他微微弯腰,歪着头,像和小孩说话一样很冷漠地告诉她:“搞错了,你走吧。”
“……不付……不付车费了咩?”陆枝枝余惊未散,还是有点害怕的问他。
他人很高,头却很小,即便留着一头乌黑短短的板寸,也难以阻挡那种不羁的少年气。只是身上戾气又太重,很难叫人敢抬头正视他的眼。
陆枝枝胆小的看他,像是要看穿他骨子心肺一样直勾勾的看他。
程礼挑眉,直起身子,退后半步,“要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她结结巴巴的指了指楼上,“我家就住这儿。”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她刚刚不仅暴露了自己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生身穿Balenciaga,脚跨McQueen限定靴,揣着五万现金还到处跑来跑去不说,连带着把自家的地址都暴露了。
真是唐老鸭逛淘宝——赶着上架啊?!
陆枝枝红了脸,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为自己的愚蠢而气晕了。
程礼深不可测的看着她,像是捕食者在看比自己生物链低一级的生物一样,略带侵略性地看她,半晌,才迟疑着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单元楼的大门。
“上去。”
“什么?”她紧张地眨眼。
“上去。”程礼很不耐烦的重复,但语气相较于之前已经缓和了很多。
她和以前一样,一样麻烦。
“我看着你上去,我再走。”程礼叽里呱啦的报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电话,到了想给我发个平安短信就发,不想发就不发。”
“快走。”
“啊?好……好。”陆枝枝慌不迭的答应,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跳上台阶,小巧沉重的步子惊扰到单元楼的声控灯,可走到一楼的一半,她又停了下来。
“干嘛停下?”要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