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结束,学生返校后过了不到半个月,霍格沃茨里发生了一件引起整个魔法界震动的骇人事件——一名拉文克劳的女生死在了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里。
霍格沃茨漫长的历史中不是没有出现过学生意外身亡的事故,原因无非是私下研究危险的魔咒或魔药出了岔子,或者学生之间决斗时不小心命中了要害,可以理解,但也算是罕见,百年才能遇到那么一两例。
所以一开始魔法界的人并没有当回事,一个麻瓜出生的学生,和同学关系不怎么样,在魔法界里没有任何亲缘牵扯,她的父母在被接到学校后崩溃哭闹了一番,但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他们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申诉抗议的渠道。
按理说,这件事很快就会平息翻篇,直到《预言家日报》登出报道,人们才震惊地发现——那个不幸丢了小命的学生至今仍诡异地找不出死亡原因。
她的身上没有伤口,体内没有检查到毒药,身体健康,不属于突发疾病,表情平静,不像是受到惊吓,盥洗室里也没有找到任何与黑魔法相关的事物,她的魔杖都好好的放在衣服内袋里。
像是一瞬间被恶魔勾走了灵魂,这个可怜的姑娘就倒在了盥洗室的隔间门口。
巫师们这才开始人心惶惶起来。
“是不是什么神秘的恶咒?”
“或许是某种恶毒的诅咒。”
“该不会……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
“天哪,我的孩子还在学校里,他会不会害怕?”
随着议论逐渐沸腾,魔法部也派出了优秀的傲罗和侦查团队去霍格沃茨做调查,当然,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这使人们更加不安,一些家长已经把孩子接走,声称在没有找到明确的原因前,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置身于危险的环境中。
霍格沃茨面临着千年来第一次的闭校危机。
“你地心情好像不太好?”闲置不用的空教室里,菲奥娜瞥了眼正急促地在窗台上叩动指节的里德尔,随口般地问。
“有点,”里德尔收回手,心不在焉地说,“不过是死了一个人,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地关闭学校。”
“重点本来就不在于死人,而在于死人的原因。恐惧源于未知。”菲奥娜淡淡地说。
里德尔没有接话。
菲奥娜却很感兴趣般地问:“你不好奇她是怎么死的吗?”
里德尔注视着菲奥娜,心里闪过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把蛇怪的事告诉她?
最终,他还是表情冷漠,略有不耐地说:“一个泥巴种,死就死了,也许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不幸。”
“命中注定的不幸……”菲奥娜轻声重复,然后轻笑起来,“也许正是如此。”
里德尔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阻止霍格沃茨关闭,并没有注意到菲奥娜语气的微妙。
“汤姆。”菲奥娜轻唤。
“嗯?”
“你靠近一点。”
里德尔看着微笑的菲奥娜,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她面前,他一手扶着她的椅背,低头问:“什么事?”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她语气神秘地悄声说。
身体不自觉又往下压低一点,里德尔几乎贴在了菲奥娜的脸侧。他对上她的眼睛,很是在意地追问:“什么?”
就见那双湛蓝的带着笑意的眼睛弯了弯,漂亮的虹膜在眨眼间似乎变得幽深如海。
“人,是我引到盥洗室的。”她用轻柔的声音扔下一枚炸·弹。
里德尔心神一震,他想要大声质问,想要愤怒咆哮,但他发现他的所有情绪似乎都被对面那双眼睛里的漩涡吸走了,他没办法做出任何情绪上和身体上的反抗。
他只能喃喃地说:“为什么?”
“跟你一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菲奥娜伸手抚上里德尔的脸,温柔地说:“你预谋犯罪,我实施盗窃。”
“盗窃?”
“是的,”菲奥娜笑了起来,“魂器这个东西,太危险了不是吗?你也不确定万一失败了会对灵魂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吧。所以——应该先做个小小的,尽可能降低风险的演练,对吧?”
里德尔无意识地附和:“对。”
菲奥娜专注地看着他,看着那双失去了神采的漆黑眼睛,停了好一会,她开口慢慢地说:“那么,就把和我有关的所有记忆分离出来——我想,这在你的记忆里应该只占据了极其微小的部分,影响不了任何东西——把它……做成魂器。”
她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她看到近在咫尺的黑眸里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她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他在抗拒。
菲奥娜怔怔地出了下神,然后露出一个浅淡却真心的笑容。
她凑近里德尔,很轻很轻地吻了吻他的眉心。
随即,菲奥娜拉开距离,再一次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坚定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我命令你——”
话说到一半,她的脸就刷地一下惨白如蜡,她攒紧眉,嘴唇微微颤抖着继续道:“我命令你,将和我有关的所有记忆,做成魂器。”
话音刚落,她就扭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顺着气管咳出来。
而对面,里德尔视而不见地冷漠道:“好,用什么物品来制作?”
断断续续的咳嗽持续了很长时间,菲奥娜才终于抬起头,一边随手擦掉唇边的血迹,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用我的魔杖。”她气息不稳地平静道。
尽管失去所有魔力后她将再也无法动用这根魔杖,但这是唯一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它将随她一起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