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即将结束,开学的前两天,里德尔准备给菲奥娜检查一遍身体——字面意义。
重生以来,他能够施展的魔法一直都被限制在与身体年龄相对应的水平,他本来还担心系统不会允许他学新的魔咒,幸好系统并没有在这方面为难他。
“你要是真能靠学医统治魔法界,那也算是喜闻乐见。”系统解释了它放任的动机。
要求提得很突然,菲奥娜却不怎么意外地点了点头,平躺在沙发上,任由里德尔的魔杖在身体上方从头到尾地扫过。
里德尔也不惊讶她表现出来的早有预料,她进过他的房间,瞥过一眼他放在床头的书,对他要做的事自然不可能没有猜测。
至于她为什么会进他的房间——
只能说,自从那一晚的热吻过后,他们的相处模式就发生了突破性的飞跃——用变异来形容或许更为恰当。
对里德尔来说,很难判定这个改变后的状态为好还是坏。
似乎是食髓知味般地,菲奥娜喜欢上了亲吻的感觉。
在这个由里德尔为她打开,而她非常乐于亲自开拓的领域,她缺乏正常少女理应具备的羞涩和矜持,甚至不客气地说,连风骚放荡的交际花都不会像她一样,如此主动而直白,没有一丝遮掩地表达自己的欲求。
在他挥着魔杖准备早餐的时候,当他们一起在湖边漫步,或者置身于阴森森的洞穴里,面对着一排排悚然的骷髅,不管当时他们在做什么,气氛如何,她都会毫无预兆地拽一下他的袖子,或者冷不丁地戳一戳他的后背,十分自然地来一句:“我想吻你。”
至于半夜里敲开他的房门,穿着单薄的睡裙站在门口,轻轻软软地说:“现在可以吻你吗?”的场景,从最开始直接把她从门外拖进来压到床上的迫不及待,到现在十分镇定地靠坐在床头招手示意她进来,这中间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突袭,他也懒得去细数。
这段时间,里德尔偶尔会产生一种荒诞的想法,可能系统的确是来帮他的,菲奥娜毫无疑问是他成功路上一块再厚重不过的磨刀石。自从他重生以来,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上,方方面面的,他都在足以让世界上所有人叹服的忍耐中得到了近乎可以立地成圣的磨练。
为什么这么说?
就在里德尔第一次把菲奥娜压到床上,手从她睡裙的下摆里伸进去时,系统幽幽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要继续?”
沸腾的脑子登时凉了一半,里德尔警觉道:“什么意思?”
“对你的道德水平,我一向都不吝于往最低的限度去考量,但你精虫上脑后如野兽一样突破了廉耻的样子也让我稍稍惊讶了一下。”系统先习惯性地讽刺了几句,才懒洋洋地说,“里德尔先生,你还记得伤害任务目标的后果是什么吗?”
伤害?哪里有——
里德尔看着身下的女孩,她看起来似乎还没有披散在背后的灰发饱满,他压下来时能轻松地把她完全包裹进怀里。
沸腾的脑子连同身体一起彻底冷静下来。
他忍无可忍地骂了句脏话。
这都能算伤害?
好吧……他确实没办法保证,在继续的过程中绝对不会对她产生任何伤害。
算了,再等等。
他郁郁地叹气。
然而等待过程的煎熬程度,到了让他忍不住期盼快点开学,好早日结束这同一屋檐下的生活的地步。
——在刚开始计划同居时,里德尔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出现这么考验他自制力的局面。
他绝不承认这是因为他的理智居然如纸一样薄弱,连无法得到纾解的空虚身体都掌控不了,而是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了菲奥娜。
她在折磨人这一方面,实在拥有无人能够比拟的天赋。
事实证明,菲奥娜在魔力暴动时觉醒的能力,都是顺应了她被压抑的秉性中的渴望。
一个是感应动物的情绪,这是她从小被限制了与人正常交流导致的,另一个操控他人的思想,则是对长久受到变态控制的反噬。
看上去沉静、冷淡、寡欲、毫无攻击性的菲奥娜,实际上有着极为偏执的掌控欲,尤其是在她感兴趣的方面,必须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比如亲吻。
所以,她说的是“我想吻你”,而不是“想你吻我”或者是“想要接吻”。
当菲奥娜说出这句话后,想要的不是里德尔把她压在墙上给她来个激烈到晕眩的热吻,而是示意他凑近,让她来主导。等她温温吞吞地亲够了,她才会希望他也像给猫梳毛挠下巴一样温柔缠绵地亲一亲她。直到这一套流程走完了,她就会像吃饱喝足的猫一样,软绵绵、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眯一会。
可如果里德尔受不了这种隔靴搔痒般的吻,想要去压制她,由他自己来带领节奏,菲奥娜就会一副兴致被破坏的不快表情推开他,极其不讲道理地拒绝他的吻。
这多多少少打击到了里德尔的自尊心。
而比起受损习惯的自尊心,轻而易举就被挑到半空中下不来的欲.望似乎更难以忍受一点。
心里闪过无数种让菲奥娜知道到底谁才是强势地位的手段,可里德尔能做的,也只有把腰弯下一点,或者把她抱到腿上,好让这个小矮子不至于接个吻还扭了脖子。
等任务完成,看他怎么教训回来!
“得出结论了吗?”看着环绕在她周身的各色光圈,菲奥娜似乎不怎么担心结果,随意地问。
里德尔回神,观察了一下各种检查咒语在菲奥娜身上反馈出来的信息。
身高五英尺二英寸,体重八十九磅,嗯,两个月的投喂效果明显,不过还是偏瘦,太矮,他现在已经快六英尺了,最后会长到差不多六英尺三英寸,身高和体型要是相差太多,不管是接吻还是别的——总归不是那么的方便。
至于其它,血糖有些低,有点贫血,心、肺、胃……
里德尔眉心渐渐凝起。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所有脏腑都有损伤?魔力暴动的后遗症?这些当时治疗师没治好吗?
还有,她身上确实存在魔力逸散的情况,就像那个治疗师所说,不算严重,不至于像哑炮一样呈现出雾气飘散状,只是有些水珠形状的魔力凝态在从她身上滴下又凭空蒸发,这使她在银色的光效下看上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
总体看上去,不算健康,也不至于病入膏肓,情况还算可控范围内。
就是有点奇怪……
“你在施咒的时候,有没有魔力凝滞的感觉?”里德尔问。
菲奥娜没做隐瞒,点头道:“我上课时候的表现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他以为她是装的!
目睹过菲奥娜挑选魔杖时候的场景,里德尔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在魔咒课和变形术课上总是最后几个成功是她真正的实力?
哪怕是现在,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对菲奥娜看似坦诚表现出来的东西,他已经很难完全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