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失去理智,那时的他同样清醒,思维缜密,只是就像打碎的镜子只能照出部□□影,他的思想与行为割裂成了残缺的拼图,而他永远无法意识到这一点。
是该好好地思考一下,他想做的到底是什么,又该如何去做了。
不过一会,菲奥娜从楼上走下来。
她换了件长及小腿的浅蓝色彼得潘领棉布裙,白色的长袜和黑色的麂皮短靴,肩上披了条鹅黄色的流苏印花披肩,长发半扎着,看上去温柔恬静。
——这也是这个小村庄上所有人对她的印象。
起身,里德尔站在门口,在菲奥娜走近时伸出手,两只手自然地交握在一起后,两人并肩走下台阶。
出门就是铺满青草的湖畔,草有脚踝高,还带着露水,走几步就会打湿脚踝处的布料——这就是菲奥娜换上短靴的原因。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柔和的金色光线驱退了所有的雾气,波光荡漾出一片璀璨。
他们无言地沿着湖边慢慢走,菲奥娜会时不时弯腰采一些看着漂亮的野花,用来替换掉花瓶里的,里德尔则挥动魔杖帮她赶走身边的蚊虫。
走到木屋聚集的码头前时,刚好看到村庄上的居民围着货船挑选所需的用品。
一个戴着头巾的中年妇女看到了走过来的两个人,立刻冲他们挥手。
“早上好,两个小家伙,刚到的新鲜货,来看看。”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德语热情地招呼。
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在这么个闭塞的小地方,有外来人总是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和议论,尤其他们两个人的形象还特别惹眼。
刚来的时候有人打探他们的身份,不等里德尔出手菲奥娜就解决了,现在这个小村庄里的人都认定他们是和这个村庄往来的某个货商的亲戚,来这里消磨暑假。
菲奥娜的德语只限于给村民洗脑时和里德尔学舌的那几句,听里德尔翻译完后,她问:“有书吗?”
木屋里有书,里德尔准备了很多他觉得不错的魔咒解析或者炼金术研究方面的书籍,遗憾的是菲奥娜在这方面的兴趣似乎不怎么和他相投。
听到里德尔的问题,船员立刻说有,“但都是随手在热销书架上拿的,里面写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人翻出三四本书递给里德尔。
又要了一些生活用品,里德尔付了钱,礼貌谢过了热情妇人去她家做客的连番邀请,两人转身往回走。
见菲奥娜盯着写了德语的封面看,他笑道:“认识吗?”
“十一月。”菲奥娜指着某个单词说。
里德尔一看,确实,德语里的十一月和英语里的是同一个单词。
“要不要教你德语?”
“难吗?”
“比蛇语简单。”
“听起来不算难。”
里德尔冲菲奥娜一挑眉,菲奥娜眨着眼睛对他翘了翘嘴角。
“你很适合做老师。”菲奥娜语气中肯地评价,“有想过毕业后去做教授吗?”
这句话勾起了里德尔不算美好的回忆,他不怎么热情地说:“如果我的申请不被拒绝的话。”
这次他要是写求职申请,邓布利多应该不会再从中作梗,但正因为知道了结果,他反而失去了兴趣。
他向来不愿意做不能让他产生挑战和征服欲望的事。
菲奥娜看了他一眼,“也许你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学校,这样就没有人能够拒绝你了。”
愣了一下,里德尔大笑,“好主意!”
新建一所把霍格沃茨比下去的魔法学校,这个听起来似乎更有成就感。
“但你并不是很有兴致,当然,你的目标从来不是教书育人。”菲奥娜敏锐地说。
“那你觉得,我的兴趣和目标在哪里?”里德尔很想知道菲奥娜眼里的他是什么样的。
停下脚步,菲奥娜眺望着远处的山峦和在湖中倒影上游过的几只天鹅,静默了片刻后说,“我以前觉得,你的兴趣是摧毁,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你的目标是统治,也不分种族和阶级。”
相当精准。里德尔差点忍不住拍手赞叹。
“以前?”他追问。
“现在,”菲奥娜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也需要等你自己确定了,我才会知道。”
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一团死火,已经凝固不变了。”里德尔问完,既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抗拒,心情矛盾地等着菲奥娜的回答。
她转头注视着他,目光中有着一种奇异的、欢快的情绪。
她伸出手,像是要挡住刺眼的阳光一样用掌心对着他的脸,然后缓缓地收拢握拳。
“你很烫。”她说。
明明知道她的话没有歧义,但触及菲奥娜带有危险意图的跃跃欲试的眼神,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真正地发起烫来。
太糟糕了。他想。青春期男孩的身体欲.望简直比德国扔的炸.弹更容易引爆。
“别把错误归咎于年轻的身体,”系统说,“你这个老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