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阴阳怪气阿尔法德·布莱克?”系统不受干扰地坚持说完。
“没有,闭嘴。”
冷冷地在心里对系统呵斥完,里德尔毫无滞涩地换成了柔声轻笑对菲奥娜点头道:“是的,我的母亲,虽然她懦弱而愚蠢,并且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希望她能用孩子换回男人的爱,但也是因为这个,她把所有记忆留给了我。”
菲奥娜微微颔首,似乎表示认可,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然而,已经经历过四次磋磨的里德尔万分清楚,她最可怕的时候,就是不说话的时候。他的话里明显有漏洞,她却丝毫不动声色,也不提,如同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掉入陷阱的猎物,等着过后抓齐他的所有马脚一起抖出来。
那时候等待他的就是系统心满意足的一声“归零”。
菲奥娜不问,里德尔只好自己把漏洞补上。
“当然,梅洛普并没有去霍格沃茨上过学,莫芬也没有,他们俩由于近亲结婚导致的怪异容貌和粗俗性格并不适合去学校,马沃罗也自信来自于斯莱特林的血统天生就能让他们获得力量,不允许他们和别的巫师打交道。但比起全然认同马沃罗理论的莫芬,梅洛普懦弱的表象下深藏着叛逆的性格——这点从她和麻瓜私奔就能知道。”
“她一直向往霍格沃茨的生活,渴望着能和正常的巫师们结交,同时因为她爱的麻瓜是个富家少爷,她对上流社会也充满了迷恋,在马沃罗和莫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他们通常都不会注意她,她偷偷获取了很多的信息。虽然那些她一点都没有用上,但所幸全部传给了我。让我即使在麻瓜的世界生活,对魔法世界也全不陌生。”
里德尔终于把话补圆了,又给自己提前打了个补丁,“这些,就是目前我能够推上的所有砝码,至于其它的过往来历和一些我的隐秘,我想同样拥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的你可以理解,我并不是疯狂的赌徒,不会在牌局不明的情况下,没有理智与顾忌地一次性全部押上。这并不代表着我的心虚和隐瞒,只是——”
他注视着菲奥娜的眼睛,慢慢地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菲奥娜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就因为你说的——‘同类’?”她语气微妙地吐出这个词。
里德尔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望向小路尽头浓云低垂的天空,轻而缓地叹息。
“沙滩上不会有两个纹路完全一样的贝壳,但是,至少我们都是被浪潮推离于海岸线最远的两个。纵然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许也不可跨越,但在潮汐涨落间,无法被覆盖的我们,或许可以在遥遥相望中排遣一下无法消弭的孤独。”
说到这里,里德尔自嘲般地轻笑,“我从没想过我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此之前,世界上的其他人,以及生物,在我眼里不过是猪狗牲畜而已。有的可供驱使,有的可以驯养玩乐,有的只能宰杀,其它的便都微不足道,不值一提。我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冷漠或者满怀恶意,只有你——”
他顿了顿,沉吟了一会,像是难以启齿,又似乎是慎重得近乎为难,最终,他把话顺着吐息一点一点送出来。
“只有你,在我的世界里,是不同的。出于人性的自私和贪婪,我自然也希望,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不同的。”
菲奥娜久久没有开口。
里德尔心想,他这番绞尽脑汁挤出来的话既真诚,又直白,几乎等同于把自己□□裸地剥光给她看——他自己都快被说得相信真有这么回事了。
如果这样她都无法动容,那他也只能——
再想想别的办法。
幸好,菲奥娜并没有险恶绝情如此。
在快要到拐进密林的那个豁口前,她用她那细细的声音轻轻地说:“汤姆。”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里德尔此时也不计较这个名字是否合他的心意了,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是?”他询问。
“你换个洗发水吧。”
“……什么?”里德尔怀疑要么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菲奥娜脑子出了问题。
菲奥娜没有看他,而是偏头嗅了嗅兜帽的内衬,皱着眉,认真说:“我不喜欢鸢尾花的味道。”
“叮。目标好感度加8,当前好感度为70。”
这算是——表示亲近的别扭方式?里德尔服气。
他妥协地叹气,“如你所愿,菲奥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