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里德尔殷勤备至地给菲奥娜擦汗递水,把自己的长袍变小披在她身上,将她照顾得无一不妥帖后,两人再次踏上了前往冈特老宅的路。
他在心里默默下决定,等这次事情结束,有生之年他都不想再踏足这个小村庄。
天色灰蒙蒙,阴惨惨的,寒风冷厉,开口就能吃一嘴的吐,但这一次里德尔没有保持沉默,主动地挑起了话题。
“鉴于你到现在,对我说的冈特老宅都没有表现出任的何疑惑和好奇,菲奥娜,我是否可以合理猜测,你知道这个地方,以及,清楚我对众人隐瞒的身世?”
菲奥娜戴着兜帽拢紧了袍子,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在仰头看着身侧的里德尔,两颊窝着两团被吹出来红晕,仅从外表看上去,是个再天真稚气不过的小女孩。
“我也想问,你是猜测,还是断定?”她用与形象完全不同的平静语气反问。
里德尔想了下,笑道:“或许是,近乎于断定的猜测?”
笑完,他在她的凝眸中不紧不慢地解释说:“亚德利,如果世上有人必须一无所知,那这个人最好是他——否则他知道的所有事,都会变得众所周知。”
他在暗示他从亚德利那里得知了她的许多事情。
“他知道的最多的是魁地奇比赛规则,”菲奥娜并没有轻易被他糊弄过去,淡淡反驳道,“他确实算不上聪明,可如果有人把他当傻子,那肯定是那人极其擅于操控人心。”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里德尔语气轻松,“好吧,可能你一直在怀疑,在我对你过分热切的关注和好意的背后,是否暗藏着别有用心的企图。我不否认,从某个方面来说,的确有。”
菲奥娜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没有谁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尤其是像我这样锱铢必较的吝啬鬼。不过我索求的很简单——你的接纳和信赖而已。”
“而已?”菲奥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她微微睁大眼睛,寡淡的表情里带了点匪夷所思,“在你看来,这居然是能轻易交付出去的东西吗?”
里德尔说:“在你看来,难道是我争取的姿态不够诚恳吗?”
他微微一笑,“那么,我就再加点砝码以示诚意。我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用魔杖在空气中凝聚出他名字的拼写,金色的字母随着他的话而闪烁抖动,“汤姆和里德尔这两个一点都没有魔法气息的词来自我的麻瓜父亲,马沃罗则来自我的外祖父,马沃罗·冈特。”
“我的母亲梅洛普·冈特,在她的父亲马沃罗和兄弟莫芬因为伤害麻瓜和魔法部官员而入狱后,用迷情剂勾引了那个她爱得发狂的麻瓜并与他私奔。在怀上我以后,她天真地以为孩子可以代替迷情剂拴住男人的心,就停用了迷情剂。”
里德尔摊了下手,“显而易见,她错估了男人在面对不喜欢的女人,尤其还是可怕而丑陋的女巫时的铁石心肠,他抛下了怀孕中的女人头也不回地逃走,而我那可怜的母亲大受打击。她不敢回家,又无处可去,最后在一家孤儿院里生下了我,并很快死去——所以,我在孤儿院里长大。”
菲奥娜微微抬了下眉。
里德尔明白她的意思,“你是奇怪,在麻瓜孤儿院里出生成长的我,为什么会拥有不符合我身份的言行举止,以及又怎么会对魔法世界和霍格沃茨知之甚详?”
菲奥娜没有指望里德尔的回答,她略思索了一下,八分笃定道:“是记忆?”
里德尔几乎要以为她知道了他拥有上一世的记忆,但他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因为这正是他刚刚仔细推敲出来的一个完美理由——梅洛普的记忆。
用其它的方式都会引起麻瓜的注意和恐惧,只有记忆的直接传承能不受任何干扰地传递所有信息。
哪怕略有不甘心,里德尔也不得不承认,在细节捕捉、逻辑推理和反应速度上,他相较于菲奥娜是要略逊一筹。
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她的兴趣不在推翻和统治上,而且身体的虚弱也限制了她的能力,魔法界可能早就要换个模样——到时候“黑魔王”到底代指的是谁,在系统一直盯着伺机嘲讽的情况下,他没办法大言不惭地说肯定是自己。
换作另一个场景,里德尔觉得自己和菲奥娜应该是不死不休的对立局面,但事情发展到现在,随着对她了解的逐步加深,他对她的认可和欣赏已经超过了对她的忌惮和嫌恶。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希望系统能换个任务目标——哪怕是亚德利呢,他都能硬着头皮攻略下去。
可现在他觉得,那个他无法理解的存在,在挑选目标时应该的确经过了认真斟酌,并不是随意选个神经病来折辱他。
他不认为还有谁比菲奥娜更值得他所有的付出与忍耐。
同样,好胜心和征服欲让他坚信,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存在,除了他,没有人配得到菲奥娜的一百好感度。
“我怀疑……”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