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安微微睁大眼睛,似是委屈地看着他:“你这般想我?”
李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装给谁看?若不是你说的那句话,母亲本不会罚我的。”
李执对他娘的脾气门清儿,这是多年以来的经验之谈。
许念安“哦”了声,恢复了平静模样,仿佛也懒得装了,反问道:“你难道不该被罚吗?”
“你果然是故意的!”
原本还只是七分怀疑,此刻见到许念安几近承认的行径,李执只觉得胸口燃起了熊熊烈火,气得不行。
“许念安,你出尔反尔!”李执更觉得委屈,“之前我们明明说好,成亲之后,你我各不相干,你如今这样做,可是后悔了?”
他继续气道:“以为嫁入了李家,又有母亲撑腰,便想对我指手画脚?须知,女子以夫为天,三从四德才是本分!”
这小子,没救了。
许念安懒得与他废话,朝他微微一笑,说道:“先毁约的不是你吗?”
“我?”
“咱俩做假夫妻的前提,你可还记得?”许念安斜眼瞅他,问道。
李执愣了下,回想那日与她的对话,却由于隔了数月,几乎忘了。
见李执的苦想模样,便知他没有想起来。许念安白他一眼:“当日约定,咱俩结婚须得面上过得去。你虽不学无术,但不至于不懂什么叫面上过得去吧?你新婚之夜打我脸,叫我难堪,这不是公然毁约?”
李执脸色微变,好像当时真这么说的。
如此一想,先毁约的人确是自己。
抬头看到许念安与往日不同的冷漠模样,李执心里又微妙一些。
“我、我只是忘了,你该提醒我的……”李执强词夺理道。
许念安又不是他爹娘,自然不会惯着他,冷淡一瞥:“我家夫君三岁半?”
李执与许念安对视片刻,先败下阵来,将目光移开,继而又转回来,愤愤道:“旁人可知道你是这种人?”
面对李执满脸的“你表里不一!”的控诉,许念安泰然处之,“这就无须你担心了。我瞧你生龙活虎的,想必也无须我担心。我还要和母亲说会子话,就不耽误你反省了。饭菜我就放在这里了。”
说完,许念安站起身,转身要走。
李执跪着,见她要走,下意识拽她,但到底跪了几个时辰,这猛然起身,就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饭碗上。
勉强用手撑住,再看时,许念安已然走到门口,开门离去。
门再次合上,又响起上锁的声音,李执咬牙往地上一坐,看了看桌案上摆放的一溜牌位,又看了看地上快凉了的饭菜,到底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等本少爷出去了,定有她好看的!”
李执没想到自己当日竟是看走了眼,和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做了交易。
他打小没吃过苦,为人虽然孝顺,但顽劣之心更甚,加上李家二老的宠溺放纵,就算是责罚也是不痛不痒的说教,所以李执就养成了顽童性格。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但只要想到许念安的两副面孔,就忍不住生气!
这一口气,竟撑着他又老老实实的跪了许久。
期间金氏来过一趟,见他老实跪在里面,也有些惊讶。
“少爷一直老实跪在里面?”金氏问外面守着的墨砚。
墨砚一直守在外面,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李执的确没有出来,所以回道:“回夫人的话,少爷的确一直在里面跪着。”
“看来他也并非全不知错。”金氏点了下头,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道:“戌时放他出来吧。”
戌时?这可还有几个时辰呢!少爷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墨砚张嘴,想替少爷求情,但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将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