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苦着一张脸,道:“少爷,少夫人哪里是小的能议论的。”
“罢了罢了,本少爷不问便是。”
李执却心道,许念安不过是应付爹娘的挡箭牌,有什么不敢的?可想到墨砚毫不知情,便又将话咽了下去,胡乱的挥了下手,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去。
墨砚身材瘦小,李执长腿迈进,他就得碎步紧跟,这才不至于被落下。
这一路,墨砚算是瞧明白了,他家少爷似乎对少夫人有所不满,但又顾忌老爷夫人,不好当面发作,只得憋屈。如此一想,少爷在新婚之夜偷溜出来,让少夫人没脸,也算是无声的抗议。
自以为想通了前因后果的墨砚,对许念安忍不住生出一丝同情。
可此刻,被墨砚怜悯的许念安,却正笑盈盈的与金氏闲聊。
金氏作为诰命夫人,曾在京圈“后宅外交”多年,又出身书香门第,无论眼界见识,还是言谈举止,都与这安城的普通贵妇不同。许念安虽来自后世,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却也为之折服。
如今她已是金氏儿媳,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巴不得与之亲近,一是为了婆媳关系,二来也为汲取经验。
这样即使日后和离了,她也能靠所学的经验,在这新世界糊口饭吃。
金氏不知许念安心中所想,以为她是强颜欢笑来侍奉自己的,心里越发愧疚。
“我已有了些年岁,李家家大业大,事务繁多,如今你进了门,倒让我能喘口气了。”
轻轻拍了拍许念安的手,金氏颇有一副要交接大任的意思。
可管家过于烫手,许念安暂时还不想悉数接下,好在她刚过门,只忐忑不安道:“您才是这后院的主人,念安不敢越矩,况且念安不曾学过管家,委实怕误了事,辜负了您。”
金氏笑道:“傻孩子,不必担心。没人天生就会料理这乱麻般的家事。这段日子,你在我跟前慢慢学,等火候到了,我再交托与你。”
这种免费课程,许念安自不会拒绝。
她腼腆回道:“母亲不嫌弃念安蠢笨就是。”
金氏开怀一笑:“孩子,你若是笨,那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怕是个实心木头了。”
话音刚落,李执正好走至门口。
李执:“……”
“母亲莫不是没有生气?”
设想的情景没有出现,这让李执有些诧异,忍不住问门外的丫鬟。
丫鬟哑声回道:“少爷,这次您偷溜出去,老爷夫人都生了大气,是少夫人陪着才让他们心情好些,您小心些吧。”
李执听后,犹豫起来。
金氏耳尖,听到了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脸色一沉,厉声问道:“可是那逆子回来了?”
门外丫鬟慌张看了眼李执,没有顾他“嘘声”手势,回道:“回夫人的话,是少爷回来了。”
“让他进来!”金氏横眉立目道。
帘子一挑,身材挺拔如松,容貌俊朗似画的男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饶是见过李执多次的许念安,也还是忍不住感慨他的好皮囊。
初见李执时,许念安也被他的外貌欺骗,觉得父亲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就李执的皮相,不知底细的,确能夸赞他温文尔雅。
可问题是,许念安知道了他的底细,就只得再叹一句:金玉其外。
李执笑嘻嘻走进来,顶着金氏满是怒火的目光,从容行了个礼,道:“母亲,您别气坏了身子,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您若是不解气,就打儿子一顿,只盼母亲能够一顺怒气。”
“你这孽障,还知道我生气!”
被李执的英俊笑脸讨好着,金氏原本的怒气,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不觉间已然消了大半。
可余光瞥见一旁安静坐着的许念安,金氏又冷下脸来,对李执说道:“孽障,昨日是何等重要的日子,你竟也溜出去胡闹!还不快快向念安赔礼认错!”
李执从善如流,立即冲一旁坐着的许念安一拱手,盈盈说道:“娘子,我知晓错了。”
许念安用手帕掩了掩口,细声细气的对金氏求情道:“母亲,夫君许是喝醉了酒,夜里迷了路,定不是有意的,还请您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