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这是准备好了?”
徐夫子正在整理着书籍,一回头,就见祝婉儿和兰亭一并对着他做了礼。
看着这心怀鬼胎的二人,徐夫子只觉得在这立春的天气里,无端地汗湿了背脊。
祝婉儿无所谓在哪里,倒是兰亭,她晓得这人只想跟在自己面前。毕竟他从来时就粘着她,现在身处异地,人生地不熟的,只怕更加不愿离开自己。
哎,这样子,她怎么放心的下以后让他一个人出外闯荡呢。
祝婉儿歪着脑袋,“徐夫子想考什么,我想兰亭已经准备好了,昨日,带他温习了一夜的书呢。”
看着兰亭那困倦,眼下乌青的模样,徐夫子也知他掩饰的勉强,忍着笑也忍得辛苦。对他二人,他现如今没什么安排,只求能在这书院里,让他们可以有个掩盖身份的地方,平安渡过现下。
“进来吧。”徐夫子躲闪开视线,将他们引进去。祝婉儿和兰亭进了房间,一人一个凳子坐着,却不知道徐夫子进去,翻箱倒柜,在寻找些什么。
祝婉儿悄悄挪近,和困到快砸到桌子上的兰亭咬耳朵,“你说他要干啥,干嘛要对我两特殊对待?”
昨日里被祝婉儿拉着温习课文,好不容易将脑子里那些丢置在一边的书拾了起来 ,她竟又考起了他算数和那些瘪嘴的语言。等夜半时终于可以睡下,他还没拖着自己的小床板挪到祝婉儿的屋子里去,“咔”,那历史经久的床板许是太过破旧,竟生生断了。无奈,大半夜地,兰亭只好挪到外间给自己铺床。只是这冬天,他知道祝婉儿夜间冷得慌,又悄悄夜里,去她的屋内,添了好几次炭火。
这一折腾来,便到了天明,他还没怎么睡着,一个晴天霹雳,他就被拉来小测了。
特殊对待兰亭倒也是知道,亏得他没有跟徐夫子说自己的年岁,只让他以为自己心思沉厚,要不然,也不知会找些别的什么事情来。
“约莫是觉得我两天资聪颖?”兰亭困倦着说着浑话,祝婉儿觉得不信,反问:“真的?”
见兰亭眼睛都快贴在了一处,祝婉儿只好自己琢磨,“不会要调到别的地方吧?林缨哥哥那里?”
兰亭垂下地脑袋猛然惊起。
“来,一人一张纸。”徐夫子将两张白纸搁在二人面前,又放了笔砚,看得祝婉儿和兰亭一脸不解。“你二人来了也有些时日了,兰亭来的时间不多,却见聪颖。对于你们两人,我没有旁的要考,你两将自己认为所学的默下来即可。”
祝婉儿翻来覆去看着,果真没有旁的东西写在上头。她有些不确定,疑惑道:“没有别的限制?”
“没有。”徐夫子承诺,“一炷香的时间,待会我便来收你们的考卷。”
话毕,他还果真抱着原先那摞书,转身离开了。
甫一走开,祝婉儿就见兰亭一脑袋扑在了桌子上。祝婉儿摇晃着他的肩膀:“兰亭起来了,这香要烧灭了。”
兰亭惊喜,转头看了看香案上那根不知何时点上,还有些时候才会结束的香,无奈地拿期纸张,“果真什么都可以些?”
祝婉儿磨着墨,蘸了笔,递到兰亭手里,“写吧,昨日不都温习过?”
兰亭无奈,咬着笔杆迟迟不愿下笔。祝婉儿看了他一眼,思索着,在纸上游龙飞凤起来。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一切物体都有惯性......”
“氢氦锂铍硼,碳......”
“你这是在写些什么?”兰亭见祝婉儿写得欢快,不自觉伸长脖子看了过来,可她写得潦草,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哗啦。”祝婉儿迅速将纸张收起,“这些啊,你看不懂,我写着玩的。让我瞧瞧你写的。”
兰亭还未落下一笔,听见她问,拿着笔尖挠着头发,“写不出来,难不成,真要默写昨日地课文?”
“不然呢?”夹字带文的,不消片刻,祝婉儿就将一张纸给糊弄完了。
“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兰亭啧啧称奇,拿起纸对着外头的日光,眼珠子一转,也学着祝婉儿大笔一书,写了起来。
祝婉儿看过去,只见他洋洋洒洒,在纸上默起了——英文?
“李华是个十五.......”
祝婉儿:......
她蹙眉,颇有些为难,“这夫子约莫是看不懂的吧?”
“他只要我默写,可又没让我写什么。”兰亭三两下写满,祝婉儿不由为徐夫子扼腕:只怕这两张纸,也要徐夫子愁苦好些时日,来研究写了些什么东西了。
“写完了?”在见到祝婉儿和兰亭一并出来时,徐吉知道那香还未燃尽,将扫帚立在身边,“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