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窗试已经结束,但邻屋重新划增了书房,你二人......”徐夫子面带微笑,拿眼来回打量他二人,“既觉得自己已经熟识课文,便来一次小测,看看,将你二人分在哪处。”
诗书难不到兰亭,就是这祝婉儿,对着纸上的试题,抽了抽嘴角。
平白无故,为何要考试,这让祝婉儿很是无奈。
早早辞别了狗娃,他忍着,没要祝婉儿送,只是拉着兰亭去一旁的巷子,不知悄声说些什么。再问时,兰亭却只是说:“他说他太忙了,约莫有些时候不会来了。”
“不来了吗?”祝婉儿有些可惜,“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听狗娃哥说,以后还要去城里,不会在镇子上待着。”兰亭凑上去,暗示着。
回去的路上,祝婉儿买了两个烤红薯。滚烫的红薯还散着焦香,揣在手里,连身子都是暖的。他二人一人一个捧着,天上又悠悠地飘下细雪,这岁末的最后一场雪,落在祝婉儿的肩头,兰亭将握得暖和的手,轻轻地拍掉她身上的落雪。这时候,兰亭突然发现,祝婉儿似乎又高了些。
隐隐地,比他高了小半个脑袋。
这让兰亭心生不悦,自己这小半年,个子都长到了哪里呢。上辈子自己也不见得那么挨,又是啥时候长个子的呢?
哎,早知道,就应该中午多吃些的。
“哎呦。”他正浮想联翩,却不防,自己一下子撞在了身前,骤然停住地祝婉儿的肩上。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从后探出脑袋,却见快到学院时,那林缨不知何时,站在了大路边。
不得不说,这林缨也是一个翩翩少年,世家子弟早已在这个年纪生得身子欣长。他一身简单的披风,裹在身前,指挥着小厮不知搬运着什么东西。偏那一副闲适撑伞的模样,立在雪间,更显贵气,不染纤尘。在这个小镇中,引得无数女子频频侧目。
他生得好模样,又做得一手好文章,家世不俗,性子也好,在书院里,若非有家仆拦着,早被人在宿舍中踏破了门槛。但即便如此,也难得清静。好在,他们的那个课堂,都在为着几年后的乡试悬梁刺股。幸得他二人不与他一处,只要再过一两年,便不会见到此人了。
谁让他与祝婉儿亲近呢?
兰亭第一眼见到他时,就瞧着心里不舒服,偏这人太小了,又动不得手。
“姐姐,我昨日的课还有些不懂,你教教我呗?”兰亭眼见着林缨向这边看来,拉着祝婉儿的袖子,摇了摇。
祝婉儿向林缨颔首示意后,对兰亭嗔道:“那你还逃课来找我。”
“这是有什么不懂的吗?”林缨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大致猜出了其中的内容,还未接近,笑谈声就传了过来。
头顶落雪停下,祝婉儿觉得可惜,偏过头去,却还是向偏伞过来地林缨道了声谢,“许是太难了,毕竟他也才入学。”
兰亭没有否认,林缨将她二人引到一旁,躲过路上推车的贩夫走卒,“若是有不懂的,倒也可以来问问我。”
兰亭不服,“我记着这些时间,你的课愈发加紧了吧。”
“哦,不曾想你这般关心。”林缨做惊奇状,“只是没有打好基础,还是不要揠苗助长为好。”
他一副教导的语气,兰亭冲他一笑:“那是自然,所以,还要姐姐教教我。”
他二人言语间,端的是亲切和谐,倒没有狗娃那般,浓重地火药味,于是祝婉儿也没当太真,转身问林缨:“林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缨原先,指挥着小厮,一箱箱东西,向下搬运着。下着大雪,为了防止里面受潮,还用布匹包裹着,因此,他们瞧不出里面放的是什么。
“一些纸砚和吃穿用度,家父送来的。对了。”林缨指着一对分摊的盒子,对祝婉儿道:“那些是带给婉儿你的东西,我原先见你不在,已经叫人送过去了。”
林缨自家里带的东西,自然价值不菲,祝婉儿也是惯常被他送过些物件,因此道谢:“那便多谢林哥哥了,改日做了吃食,我再给林哥哥送去一份。”
祝婉儿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毕竟也是乡下子弟,祝老二虽说将一些银钱交给她自己安排,但手里还得计算着兰亭的用度。因此,手里的银钱虽然还好,但是常常觉得有些拮据。这便是祝婉儿时常想着,怎么多挣些钱的缘由。
林缨自然是知道祝婉儿手艺好的。她惯常爱做些稀奇的吃食,每日里也会送来些,只是他现在年纪不便,因此不怎么去她屋中。这次,贴近了,嗅到她身上,有着诱人的香味给,却辨不出是什么菜式,奇道:“你这次可有出去,吃什么好吃的了?”
柔娘的存在,祝婉儿和兰亭是打算瞒着的。亏得那日上元节,老板亏了大空,没有大肆传扬,宾客们也只当笑谈,只说这身后,怕是老板的营销,便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几个孩子买了个人,谁听着,也不像个真。于是,这话,也没传到向来两耳不听窗外事的书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