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压声道:“许。”
老板不急不慢,又抽出接下来的,继续问向兰亭......
“无尺土之封。”
“一。”
不知不觉间,兰亭不到一刻钟,就连答了数十道,竟然已闯过了小半段。看客渐渐迎了过来,连仆人还觉得热闹,也凑近看了过来。祝婉儿也不自觉地,握上了袖子。
“安息香?”
兰亭略停片刻,看着老板信誓旦旦开口:“春眠不觉晓。”
看客间隐隐起了骚动,对着这街上的热闹和兰亭指指点点。
赌注已过半,却看不出兰亭任何犹豫,老板隐隐觉得有些不受控,额上出了一些薄汗,却止不住众人目光所及的压力,继续抽着眼前纸张,“东郊远树看如画?”
“邦。”兰亭胸有成竹回他。
“好!”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兰亭说出答案时,看客齐齐贺了起来。
老板伸向迎头的手,略有些颤抖,在这样的热闹中,祝婉儿却将视线,落在了立直的兰亭的背上。
“最后一个灯谜了啊,各位瞧好了。”老板地笑容有些僵硬,他这一出,只怕这小半年的生意,都要白做了。他有些不敢去摘最顶头彩灯里的那张红纸,连仆人都看了过来。
但事已定型,当兰亭一口将答案说出,老板几番犹豫,才将答案亮了出来,在宾客的吆喝声中,兰亭看向老板,又看向春丽阁的人,言语间颇有些得意,“既如此,这十两银子,便算是成交了?”
虽是疑问,却安排的好好的。老板当着春丽阁的人,不好作假耍赖,仆人既已说出口,也不好做赖,当十两银子交托在仆人手上时,那头头对着地下的柔娘,看了眼,道:“既如此,那人就是你们的了。”
他说完,正要带着人离开,却被兰亭喊住,“卖身契。”
没想到这个孩子能记得这出,仆人地算盘没打响,只好不情不愿地从手中,摸出一张沾着血的纸,转身,扔给了就在近前的狗娃,然后,头也不会地带着银子离开了。
“咱这就算买了?”狗娃怔怔地看着地下那个他们买来的人,不明所以,“我们买她干啥啊?”
祝婉儿也不清楚,难不成是兰亭一时兴起?
“是啊,我们......这要如何安置柔娘?总不能,让她回去吧?”
她说的委婉,兰亭也明白。回去,便还是这样的结局,只怕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况且,在听到她的名字后,兰亭就想起来,这阴差阳错间,也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如果当初她爹来小祝村,只是将他撵了出去,只怕不会让她面对这样的境遇吧。
看这情况,只怕当初,夜枭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扔到了镇子上。
他不做声,走到瑟弱的柔娘面前,柔娘虽害怕,却明白,这几个人,买了自己的命。
“我这边缺个丫鬟,不忙,平时做些照顾人的活,你可愿做?”
祝婉儿忍不住打断:“你要给我找个...丫鬟?”
她还没有习惯有人照顾。
兰亭点头:“书院我看别人都有书童,姐姐你先安抚着她嘛。”
“这......”祝婉儿有些为难,却在看到柔娘时,颇有些无奈,好像,现在只有这一个法子了,“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说完,她也看向柔娘,“你可愿意?”
柔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丽春阁是什么地方,她却也明白。在路人围过来的视线里,柔娘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又将脑袋埋了进去。
“既如此,便解决了,姐姐,那我们回去吧?”兰亭的声音在祝婉儿身边时便放柔了,“现在,好像还要安排她。”
祝婉儿也是这个想法,上元节再逛,便没有意思了,她点点头,正想着怎么带她回去,又如何对夫子说,就听狗娃没有动,拦着兰亭道:“我想起来一个事。”
“什么事?”兰亭奇怪。
狗娃掰着手指头算算:“你看啊,你借我一百文,赚了十两,买了柔娘。所以,你欠我那一百文,啥时候还?”
兰亭:......
他现在把人卖给夜枭,可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