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能和这位顶头上司好好相处,那当然是更有利于生活舒心。
眼下那拉氏的银子还需要这位爷平账呢。
这便走出西暖阁,吩咐李嬷嬷做一道松子奶皮酥送上来。
七爷刚吃完苦头,面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正由着奴才们擦汗更衣。
屋子里面气氛降到了冰点,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喘,苏德喜都一声不吭,怕惊扰了主子爷。
冬霜战战兢兢绞着帕子,以往爷来了,这活都是冬雪干的,可前一阵子福晋生病,冬雪姐姐也病的厉害,现在还没好全呢,现在只能让她上手了。
被主子爷阴沉地盯着,冬霜更是手脚僵硬。
好不容易伺候完,可以退下了,坏就坏在退下时,冬霜碰到了七爷的右腿。
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了错,冬霜咚的一下跪下来,砰砰磕头,“主子爷,奴才该死,奴才蠢笨,求主子爷饶奴才一回。”
冬霜心里知道,虽然她是福晋身边的一等丫鬟,但是府里人尽皆知的是,七爷犯腿疾时候,是最易怒的时候,她真怕被罚的脱一层皮,更怕连累福晋被爷不喜。
苏德喜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还掉了链子。
七爷看都没看她一眼,摆摆手,“拖下去教教规矩吧。”
林清妙拿着装着松子奶皮酥的青花白底梅花瓷碗,刚走进来,就看见几个太监架着冬霜,要把她拖下去。
连忙出声,“住手,你们几个要干什么?”虽然和冬霜相处没有多久,但冬霜衷心又活泼,林清妙不能看着她被罚。
苏德喜连忙上前解释:“回福晋话,这丫头刚才服侍的时候碰疼了主子爷,这才被教教规矩。”
七爷在旁边冷哼了一声。
听完话后,林清妙心里直冒火气,就碰疼了他一下,就要被教规矩,这可是她身边的贴身丫头。
这教规矩话没说死,可这罚跪打板子是少不了的,这种天气,可是要大病一场的。
默念别跟病人一般计较,林清妙柔声道,“爷,尝尝这道甜点,这松子奶皮酥,既有松子的醇香口感,又有牛乳的清甜,吃完苦了,也该尝尝甜味儿了。”林清妙边说把碗递给七爷。
七爷本来不想吃什么甜点,可是,福晋手里这份甜点散发着微微的香甜味儿,外观又白嫩的像豆腐,让他有点心动。
这才接过了碗。
吃完苦,是该要吃点甜的啊。
本以为又是以前福晋送的那些甜腻口感的甜点,没想到这个松子奶皮酥却恰到好处。
甜度刚好能让他接受,又有酥酥的口感,顿时让他觉得,刚才受的苦,好像真的没有那么苦了。
看着这一碗奶皮酥见了底,林清妙知道,这是和他胃口了。
看着见底的瓷碗,七爷少有的有点尴尬。
“咳,这道甜品不错,爷有赏。”
林清妙笑眯眯的像个小狐狸,“是,我替冬霜谢谢爷的赏,这道甜品是冬霜想出的点子呢,爷就将功补过,别罚这丫头了。”
七爷瞥了眼福晋这张鹅蛋脸,淡淡应了一声。
他才发现福晋也有这么灵动的时候。往常福晋见了他总是哭丧着脸,流泪埋怨他又去了别处,一点也不像个嫡福晋。
没想到,福晋不哭唧唧的时候,也还是挺顺眼的。
林清妙见状忙给冬霜使了个眼色,冬霜顺势磕头退下了。
苏德喜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真没想到啊,福晋这次还真有点本事,哄住了主子爷。
日落西下,看着七爷还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林清妙心里暗道糟糕。
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才踏过沉香木雕四季如意屏风进了里间。
里间,檀香木雕花的大床上铺着大红色满绣石榴的锦被,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可屋子这俩人僵硬的躺在上面,大眼瞪着小眼。
最终,还是七爷打破了宁静。
“福晋,爷知道你想,但是爷今个腿不舒服,咱今天歇着吧,以后给你补回来。”福晋今天没惹他厌烦,又挺顺眼,今日又是初一,确实该亲热一番,但他这时候腿实在疼得厉害。没心思干别的。
林清妙一阵无语,谁想了?她还想着有什么法子避过去呢,但为了不惹七爷怀疑,还是不动声色摆出理解的神态。
“当然是以爷的身体为重。”
本以为睡不着,可身边这男人身上散发的药香莫名好闻,林清妙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七爷看着呼呼睡着的福晋,心里诧异,福晋以前可是从没有在他睡着之前睡过去的,怎么今天睡得不管不顾的。
夜半时分,七爷辗转反侧,忍受着右腿的疼痛。
今天这腿上的伤,估计他到府不一会儿案脉就呈送到了皇上的书案上,明天开始,该告假一阵子。
他知道,是时候开始经营自己腿伤严重、无心争斗站队的形象了。
“爷,可是腿上疼得厉害睡不着?”林清妙被吵醒了,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出声。
“吵醒你了?”七爷问道。
林清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旁边躺着的人僵硬的跟石头一样,翻来覆去的,她怎么能睡得熟。
披了件外赏,踩着软底鞋,林清妙让外面在暖廊守夜的冬竹灌几个汤婆子,端盆温水,在拿些烈酒。
自己又去外间药柜中取了药酒和李嬷嬷为她特制的安神香。
她不是古人,实在是不习惯睡觉时候,奴才们离得太近,这才让她们守夜时歇在外面暖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