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初一,是对账的日子。
按照惯例来说,七福晋并不太用心管家这些琐事。
身边人能干,再加上原主那颗小心脏紧紧拴在了七爷身上,这些事都交给了奶嬷嬷和丫鬟。
管账的就是一等丫鬟冬月。
可林清妙不打算这么干,以后该管的事还是要管起来。
书房里,林清妙一边吃着丫鬟送上来的水果拼盘,一边听着府里面的报账单子。
越听心越疼,拿水果的手,微微颤抖。
“西院每个月都用这么多银两?”看着西院账单子上合计的二百两,林清妙心痛的问道。
看着福晋脸色不好,冬月闷声道:“侧福晋这几个月来,才开始这样的,之前每月也是合乎规矩的。”
“还不是爷最近总去她院子,她才敢这样,主子一个月都没她奢侈呢!”冬霜撇嘴。
要知道她这个嫡福晋一年的年俸才300两,这侧福晋那拉氏可真是得宠啊。
在原主记忆中,那拉氏性格温和,是府里的老人了,康熙三十五年生下七爷长女,去年在她这个嫡福晋进门后,又生下了长子弘曙,陪伴七爷时间最长,颇受宠爱,却并没有不尊敬她,以往也都很规矩。
这几个月,是原形毕露了?
看了账本,这几个月来,超出的账目可都是用自己嫁妆银子补贴上的。
这可不行,哪有这样的事?
得不得宠她不在乎,但是拿她银子可就不成了。哪有替七阿哥养小老婆的道理,这银子还得找七爷要。
林清妙看完府里的账单子,又拿起了原主嫁过来时,嫁妆铺子的账本,看着进账利润,这才舒心多了。
没等看完,就听见外面奴才的通报。
“福晋,不好了,爷来了。”看门的奴才慌慌张张的进来通报。
“你这小太监,爷来了,有什么不好的,小心被人听见,有你苦头吃的。”冬霜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太监急忙道:“福晋,冬霜姐姐,奴才不敢,是爷,爷他是被背着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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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到府里,苏德喜赶紧给七爷拉开厚重的车帘,做势要扶。
七爷纹丝不动。
苏德喜把手递得近一些,方便七爷搭。
七爷纹丝不动。
“爷?”苏德喜疑惑了。
“找人来背爷,没看见爷伤的不轻?”七爷瞪了眼苏德喜,这奴才是越来越蠢了。
苏德喜表示真没看出来。
“诶,奴才知道了,主子爷,是回前院么?”苏德喜自己在心里嘀咕,不敢吱声,明明爷以前受罚以后都是自己撑着,从不让奴才们背着的。
七爷想了想,“不,去福晋那吧。”
去了福晋那儿,这府里的其他女人们也就知道了,慢慢的,这消息也就能传开了。
这可是新鲜事儿,苏德喜惊讶了,以往这种时候,主子爷可从没让福晋格格们见到过腿上的伤。
苏德喜转念一想,知道主子爷自有打算,立马噤声。
不过心里却知道福晋这次又讨不着什么好了,这犯腿疾的主子爷可不好伺候,连前院伺候惯了的奴才们都时常被主子爷罚呢。
他对福晋能安抚住主子爷不抱有任何期望,就算主子爷身体好着的时候,福晋也总是哭唧唧地惹主子厌烦。
这种时候估计更是惨。
七爷被奴才们背着进了正院,顿时一阵请安声。
林清妙在一片整齐的请安声音中,第一次见到了七爷。
即使是欣赏不来清朝男子发型的林清妙也不得不说,七爷的颜值是很能打的。
身穿宝蓝色团龙纹衣裳,眉眼皱着,冷冷的。
五官俊美,皮肤白皙,又有皇子气度,再加上浑身忧郁冷峻的气质,这要是在现代,妥妥一线男明星。
“福晋看什么呢?”被福晋这眼神盯着,七爷皱着眉头。
哪次过来,福晋也没见着他不会说话啊。
“没什么,爷,您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府医,赶紧的,把爷扶到西暖阁去。”林清妙回过神,赶紧按照原主习惯说道。又让丫头给七爷上茶。
七爷接过梅花纹青花瓷杯,耐着性子,喝了一口茶。
“已经派人去请了,福晋别忙了。”这一说话,熟悉的感觉才回来。
腿疼的他心里直烦,也懒得多说话,就被奴才送去了西暖阁。
西暖阁。
七爷坐在炕上,靠着湖蓝绣折枝锦缎靠枕。
府医正小心地检查七爷右腿,偶尔按到痛点,七爷就会不自觉抖一下,没一会,七爷额头就渗出汗来,面色也惨白。
还真有些可怜。
虽说,林清妙不在乎什么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