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穆希言这次来的是江庹,穆希言对他的手下很是恼怒,计划周密的一件事,居然弄成这样,他十分不解。
八巧玲珑的他,不禁有了疑问。
“叫江庹,赶快!”
门外的侍卫不敢怠慢,不到顷刻,正在安排侍卫们住寝问题的江庹,喘着粗气到了二楼客房。
“那位你派出的首领,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孤觉得有点蹊跷,你速速查问,记住,不要让他发现。兴许,他背后还另有主子也不一定。”
一抹阴鸷的光过来,身宽体胖的江庹,顿觉后颈窝被瞧的阴寒。
狐疑间抬头,“殿下···?”
“你先擦把汗吧。”穆希言无奈地呷口茶,给下首垂立的江庹,空出一点时间。
见他急匆匆掏出帕子擦完,穆希言继续保持威冷无比,“·····就你的营,个个长得胖,还怎么领兵打仗?限你们营,一月之内,全都将脂肉减掉,不然,下月正好要派兵入北疆,孤就让你们到极寒之地去吃苦减肉。”
听闻这里,江庹赶紧跪下,身子伏地,一脸委屈,“是,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臣下的人,也不知是吃了何物,这半年来,个个都像是得了噬食症一般,吃的多,消耗的慢,臣下也正琢磨此事···”
穆希言将身体探了过来,双手撑在案桌上,“嗯,等等···江庹,你是说这半年来全营都是这般?为何余响那边的人没有?魏子风也未提过此事?看来····查,一定要查。”
江庹除了应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见他这般,穆希言再次坐下来,手指叩敲桌面,望向窗外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的天际,“特别是今晚你们营带队的那位新来首领,孤本来只是想让他缠斗余清秋,适当的时候,逼他动手,怎么闹成这般惨状?如果孤想杀他,用得着非要在晚柠在场的时候?这般拙劣的计谋,孤会用吗?”
江庹迟疑地仰视,见穆希言并没看他,他便稍稍将身子直起一些,想要从穆希言的脸上发现些什么。
“这位你提拔的新首领,叫什么?”
“回殿下,徐益丰,以前在京城校尉营当头儿。”
“校···尉···营···?叶知秋的同窗好友何权的下属啊,这便有意思了。”
“殿下怀疑···是皇后那边的?”
“也不一定,叶知秋近一年来,和皇后只是虚与委蛇,并未真正帮她做成一件事,我怀疑的是,有人在暗中投了皇后,叶知秋并不一定知情。他绝对不会让他的人,来给他宝贝表妹带来危险。”
“臣下懂了,如若不是有人指使,徐益丰不会处处对舒姑娘下狠手,也不会对余清秋狠命相逼。看来,对方比我们更想让他死。因为余清秋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们没找着机会。”
“嗯,你这脑袋里,总算还留点空,没被肥肉挡住。”
江庹不好意思,摸着后颈窝憨笑。
“下去吧,好好查,天儿也冷,去叫点热乎的,大家一起吃吃,有些东西,只有在松懈轻快的时候,才能看的更清,你说是不是?”
江庹大眼微闪,瞬间明白。
夜深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虫低鸣。
穆希言不放心,最终在上床之前,还是下楼来,想去瞧一瞧舒晚柠。
守门的侍卫见状,躬身退下。
手指在门板前停下几息,最终还是敲了上去。
有风吹过,一阵寒颤,让他依然挺直身姿,静静等待。
“睡了,不想起,殿下请回吧。”
清泠中透着明显的疏离,穆希言见她这般,也不敢擅自闯进去,他清清嗓子,“姐姐好好睡,明早阿丑再来。”
穆希言并没打算她会给予回应,在正要转身时,听到门里传来一声,“嗯。”
这让他感觉仿似干涸的井,有了泉眼,尽管只是一滴,可他便也知足。
开端是好的,这便够了。
不过,这样好像还不保险,他得下点猛药才行。
翌日。
天色灰蒙蒙的,就像是被灰色布幔罩着,心情也跟着灰蒙蒙的,提不起劲进来。
舒晚柠打起精神,洗漱之后,直接便到了余清秋的房间。
吉祥忙了一宿,褐色的衣袍下,到处都是不规则的血点子。
他正窝在床边的小椅上,撑着案桌,闭目养神。
看向吉祥,并不大的年纪,却有张苍老的脸,舒晚柠不免心生叹息:跟着太子,着实辛苦。
床上的余清秋,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手臂上和后背上的伤,已经完全包扎妥当,没露出一点血迹。
看来还不错,起码比上次太子受伤情况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