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
“咱们,还要好好活。”重重地在他后背拍打,把一声喟叹,咽下喉头。
叶知秋正在前厅张罗,这其中有不少他的旧识,在王家,他,显然成了当家人。
这让他多少有点恍惚,却也甘之如饴。
姨父的去世,表妹,自然会和他多亲近。
黄峰已经将所有经过,悉数告知,甚至包括,他曾经和她的每一句对话。
叶知秋很满意。
他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既然表妹不走,那就只能留在他身边,虽然艰难,也要试上一试。
现今,穆希言已经自顾不暇,他相信,时日不久,表妹的心自会被他收拢。
急匆匆往后院赶,他手上,拿着一本礼册。
“···表妹···”
“表哥,辛苦。”福福身,舒晚柠瞥过他歪斜的木质发簪。
“一年未见,表妹受苦。”说这话时,面是朝向王许氏的。
他想让王许氏替他说话。
这是自打王新下葬之后的昨夜,他专门找王许氏谈过的。
做不成正妃,他也想将她收到府上,做个侧妃。
王许氏又惊又喜的同时,又在担心太子那边,是否会撒手放人。
寒暄过后,把礼册往舒晚柠手里一塞,“这王家当家的,以后可就靠你了,礼册。你可收好,以后都要还礼的。”
“啊?!”舒晚柠后退一大步,急急道,“我只是过来瞧上一眼的,我怎么能管这个?王越,你收好。”
王越的白眼,再次回到姐弟俩在一起的场景,他当即甩来袖子,抱怨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弟弟,我怎么能管家?同生们岂不要笑死?”
“娘亲,你来···”转向王许氏时,舒晚柠是抱了很大的希望,当家主母的位置,不就是她吗?她,应该不会推脱。
哪知,王许氏立刻沉眉回绝,一点余地都不留,“我身体欠佳,岂能让我操心这些个?晚柠,现在你是家里老大,这些,本该有你来管。”
“我是要走的人,哪里能在这赵郡多呆?镖行那边······”
听她这般推脱,叶知秋怒气上头,“表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难道你家里都不顾,一定要在外面野吗?”
这话说的,足够有分量,也足够有道理。
舒晚柠讪讪,低垂头,望着手上的礼册,缄默不语。
叶知秋审时度势,赶紧将站在一边的一位老年男人招呼过来,“陈管家,把所有府里的人召集过来,大小姐要问话。”
陈管家的长胡子几乎垂到脖子,清瘦的脸,昏黄的眸子,却挡不住他见风使舵的精明,躬身应下时,还匆匆将舒晚柠上下觑了眼。
作为府里的管家,要有上观三路的本事,陈管家知道,这王家,现在老爷一死,家里虽然是孤儿寡母,可有这强大的叶家为后盾,便已让人寒趋,听说现在又有大小姐的后台—太子爷,这无论哪个,都是直达皇宫的人。
真真是,谁也惹不起。
王许氏头晕难耐,王越便陪母亲去到月洞门后的寝院歇息。
现在,站在前院的舒晚柠,在叶知秋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坐在大堂内,望向八仙桌上摆满的账册和库房清单,头都要炸了。
“晚柠,这些你都要看清楚,库房也要去对一遍,有些是姨父以前得的,有些是现在收的,还有一些是我从叶府送来的,你都要清点清楚。以后的用度,都要从这里拿,可不能让外人觊觎了去。姨妈以后的日子,可就全靠这些了。”
“我···这···”
“表妹,这赵郡离京城太远,现在姨父又不在,我娘亲说,建议还是搬到京城为好,哪怕宅子小一点,也方便关照,你觉得如何?”
“这···?”
“还有,在京城,王越的入仕也会方便许多,我会替他逐步铺路,以后王家,还要靠他。”
“······”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暗中给舒晚柠施加压力,叶知秋不信,亲情,她会真的不在乎?
下人们陆陆续续到来,站在院子里,舒晚柠随意数了数:三十二人。
这数字,把她直接惊呆。
压低嗓音,拉过叶知秋的袖子问,“表哥··我这脑子能做这些?”
叶知秋很满意她的这般亲近,摸上她的头顶,斜睇一眼,”你连人都敢杀,还敢独自闯荡,管这几个人还不手到擒来?”
舒晚柠急了,“家里一共就两人,哪里需要这么多下人?我能不能去掉一些?”
“家里下人的多少,决定王家在朝廷的地位,你当真要王家立刻成为笑柄?家道无人,凄惨过活?”
“这······?”
“王越还怎么入仕?还怎么为官?”
叶知秋的步步紧逼,让舒晚柠竟不知如何应对。
准确来说,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现在的王家,显然不能再回到以前的日子,舒晚柠没享受过在王家的富贵生活,可她也不能打破那母子两人的锦衣玉食。
直到收到三大马车,太子府送来的礼物时,舒晚柠更加头脑发炸。
她觉得,她真真要困在这陌生的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