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在渝州呆了近十五年,从他还是少儿起,便跟随父母一起行走江湖,对于有些当地的人和事,熟稔于胸。
胡麻子原名胡奉城,曾在朝廷当过京都大都尉,因和人又嫌隙被贬官,回到老家渝州,做起当地土霸王。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可哪任父母官都管不了他,因为,他是京城外戚。
至于是哪一家的外戚,谁也不知道。
舒晚柠追问宋成,他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被逼无奈,只得道,“你去问太子,自然知道。”
她不想直接问,她想先去胡麻子那打探一番。
当把这想法一出口,便被宋成给制止,“胡麻子,可不会轻易见谁,这些年,他手头上有些脏事,他从不直接参与,都是交给别人替他干,他要真见你,就表示你已经在他掌握之中,逃不掉的。更何况···”睇她一眼,“他好色,还爱财,你能去?”
见他这般言辞铮铮,舒晚柠当即决定还是交给太子自己去解决为好。
顶着大日头,舒晚柠一出来便两眼昏花,昨晚没睡好,应该回去补眠。
路边马厩,余清秋正在给马刷毛擦洗,简单的麻布短褂裤,遮不住精壮身材,想起昨傍晚送的两个西瓜,舒晚柠只得低头猛走,试图避开。
想着等走下一回镖时,是不是提前和他说清楚,以免误了他的姻缘。
“晚柠···”怯怯中,却带有男人特有的坚持。
好吧,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说。
舒晚柠咬牙转身。
“你何时回屋?”
“啊?”第一个字节直接憋回,舒晚柠轻轻后退半步。
今天的太阳,真晒,她用双手掌,挡在额头。
“我给你收拾屋顶,马上暴雨要来,你那房子也得捯饬一下,不然会漏水。”
“我···余大哥,这不好吧?”
“都在一起做事,没什么不好。今日酉时三刻在屋吗?这天不对劲,太热,估计真有大雨。”
余清秋手上的毛刷,往下缓缓滴水,溅在地上,砸出浅浅的泥坑。
“石榴肯定没给你那房子弄过,我叫上大壮一起,你给我们管顿晚饭就成。”
“好吧,那先谢谢你和大壮,我在屋里等你们。”
余清秋黝黑的脸上,展露笑意,朝她挥手,“回吧,瞧你晒的,像大头虾一般。”
舒万宁仓促告别。
下午要修屋顶,她便招呼在外的侍卫之后,直接去到集市买菜。
人家好心帮忙,总要好生招待一番才是。
半路上,再次遇到昨天那一胖一瘦俩妇人。
舒晚柠低头猛走,想要躲开,哪知俩妇人直接冲她招手,并无闪避的意思。
“怎地不见你家郎君?”
被人这么猝然发问,舒晚柠当即窘的脸更红,她喏喏,打算岔开路过。
“瞧瞧,瞧瞧,昨儿还有两个,今儿一个都没有,水性杨花罢了。”
本就忍耐的她,顿时没了好脸色,“我有没有,那是我自个的事,轮得到你们嚼舌根?该干嘛干嘛去。”
甩开步子,提上裙角,昂头往前走。将那两个气的发白的脸,丢到身后。
这人,性子不能太软,不然,日子难过。
想到这,她脚步微滞,太子那,可该怎么办?
午时,舒晚柠在家整理屋子,准备饭食。
穆希言见她午饭都没过去吃,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特意让小四过来瞧,哪知小四一来,便直接赖着不走,把她准备的吃食吃了一大半后便在她床上睡着,不回醇香楼了。
舒晚柠只好重新又去买去做,等到忙活的差不多,酉时到了。
余清秋一身短打装扮,穿着粗布鞋,和同样打扮的大壮一起带着材料来了。
大壮曾经和舒晚柠在押镖的过程中拌过几句嘴,没想到居然不计前嫌,也来帮忙,舒晚柠很是感动。
端茶、倒水,打下手、说笑话,也算其乐融融。
穆璟言醒来后,端着茶盏,在院子里找了个阴凉地坐下。见舒晚柠要上梯,立刻过来,紧张兮兮地瞅她。
余清秋手里的榔头骤然停了一会,望向一派吊儿郎当的穆璟言,又瞧瞧正在梯子上擦汗的舒晚柠,阴郁愤懑。
“我弟弟,余大哥休怪,他随性惯了。”
余清秋轻嗯一声,继续干活。
穆璟言叉腰喊,“姐姐,给钱就是,为何还要自己干?三哥如若看见,一定心疼死。”
“小四,不要瞎说。你走开,有灰土掉下,砸你头上,脏。”
“姐姐都不怕,我怕什么。嘁···”
之后,余清秋闷头做事,说话也开始拘谨许多。
气的舒晚柠给了小四好几个大白眼。
快要铺瓦时,穆希言带着吉祥和魏子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