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柠不太相信,有些狐疑地看着正在朝他眨眼睛的小四。
果然,还是有事。
吉祥喝完米醋出去,顺着半明半暗的屋檐下,往外疾走。
晚饭舒晚柠吃的简单,今日人多,肯定不能在家吃了。
不到须臾,她便换了身衣裳,收拾收拾东西,跟着他们一起往城里最大的客栈走去。
街上,灯烛已亮,人群攒动。
迎面走来两妇人,都是和舒晚柠打过交道的,见到她身后跟着的两人,其中一人,神秘兮兮地拉住问,“舒姑娘,哪个是你男人?那个是你弟弟?”
“不···”舒晚柠窘的脸通红。
另一妇人指着一脸铁青的穆希言,“我就说嘛,哪有这般小的,那俩肯定都是弟弟了?”
“这···”舒晚柠被她们的直白,弄得面红耳赤,连连闪躲。
穆希言很不客气拦在她前面,冷冷道:“管好自家,多事!”
“就是,我呸!”穆璟言一跺脚,直接挽住舒晚柠的手臂,脑袋亲昵的靠在她肩上,挑衅问,“你们看,我是她什么人?”
“这···这···”
俩妇人一阵无措,仓皇而逃。
穆璟言手戳她们后背,笑得响亮。
穆希言脸色愠恼,“姐姐,孤就这么拿不出手?不值得你跟人好生介绍介绍?”
舒晚柠暗腓:自称都拿出来了,这么讲面子?
“阿丑,何必计较人怎么看?”舒晚柠淡笑,语气怅然,“你这半年,一点进步都没有,还是老样子。”
“姐姐···“声调提高,尾音拉长。
舒晚柠好气又好笑,“又来,又来?”
穆璟言白了他三哥一眼,摇着头,走在了前面。
······
醇香楼,渝州最大最豪华的店。
既有住宿,还有酒楼,舒晚柠曾经听走镖的兄弟们说起,可她一次都没来过。
没想到猝不及防中,忽然而至。
心内不免有点酸涩,有钱有势,和普通老百姓,到底还是很有区别。
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进不来这琼楼玉宇,歌林酒池。
一到酒楼,舒晚柠才发现自己错了,魏子风一身玄色常服,摇着扇儿在酒楼的外门处闲逛。
府里的侍卫舒晚柠还是认识一些的,肉眼之处,她便见到三五个熟识的人,或明或暗,就在客栈周围警戒。
这架势,纵使见过大场面的舒晚柠不由心内一紧,和在安宁城时那种紧张,何其相似。
脚步滞住,舒晚柠落在后面。
正在和魏子风说话的穆希言,眼神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被他这么看似随意一拉,舒晚柠浑身细胞,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背脊抻的直直的。
“别紧张,翻不起大浪。”
顺便拍着她的背,把她一把推进了熙熙攘攘的大厅食客中。
小四走在她侧面,冷笑道,“总有些人,阴魂不散。”
见人太多,舒晚柠并没接话,让他走在她前面,到处张望。
吉祥在二楼的一处包间窗口朝她示意,舒晚柠立刻和穆璟言立刻拾阶而上。
忐忑不安中,舒晚柠走进包间。
唯恐隔墙有耳,舒晚柠按捺住好奇,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饮。
穆希言上来时,舒晚柠已经喝完第二盏茶,饥肠辘辘,望着满桌的热菜冷碟,却兴趣寡然。
感觉有根弦,不知怎么的,就被挂起。
直到看到那抹月白身影上来,她才安稳。
“姐姐,我这次来,是要找到娘亲生前在宫里曾经服侍过她的大嬷嬷,哪知刚找到人,大嬷嬷便被杀死···”
惊骇中,舒晚柠瞬间缓神,“她知晓一些内情吗?这么多年过的好好的,怎么会?”
“所以,我怕姐姐有危险,所以才···”
“知道,虽然我露面不多,但总有别有用心的人在暗处,阿丑做得是对的。”
“阿丑这次连累姐姐了。”
舒晚柠见他这般,只好默默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
饭毕,按照理舒晚柠是要回石榴那屋的,可眼下情况不明,穆希言也不敢让她随意走动,只得按照以往的安排,将她住的屋,安置在他的隔壁,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让她回去。
渝州的夜,和安静的定城,还是很不一样,起码,这里,在宵禁前,都是热闹喧哗的。
“姐姐,出去玩。”
“这···”
“去吧,躲在屋里也不一定安全,在外面,也不一定危险。正好给敌人一点出手的机会瞧瞧,也是很好。”
穆希言换了身墨色的常服,配合他兄弟的一声赤红,还真是一红一绿,像黑白无常。
夜市上花团锦簇,热闹非凡,去掉一天的暑热,运河边的晚间市集上,人头攒动,
舒晚柠走在前面,穆家兄弟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