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猴的人,杂耍班主,甚至那些上窜下跳的猴子们,全被魏之风一行人给带走,今天,注定是血雨腥风的一天。
策划袭击太子,还挡着皇帝的面,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
也许,只是为了太子尊荣有损、颜面有失,可这样的恶作剧,是谁胆子会这么大?
这可不是小事。
穆希言无需出面,这背后的真相,魏子风自会悉数呈上。
匆匆散场后的舒晚柠,跟着晴天她们一行,朝着太子的车辇,快速而去。
好好的一场演出,就这么戛然而止,舒晚柠心里都是悬着的。
心不在焉的她,不会感受到,即使在人群中,琮阳帝的眼神,都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
荀皇后,琮阳帝的枕边人,见证过三皇子穆希言的暴戾和冷酷,华丽的头面下,环佩叮当中,一张凤眸中,在探向他的眼神,满满写着不可思议。
这种眼神,让穆希言顿感自豪和舒畅。
别人的痛苦,正是他的快活。
特别是对于憎恶他的所有人。
其中,包括荀皇后。
穆希言慵懒地坐在舒适的圈椅上,等着父皇召见。
他暗忖:晚柠今天的初次亮相,不仅成功,还很漂亮。
只是,他没料到,她的身手,居然如此的好。
这,不免让他扶额,愁虑万千。
穆璟言一身大红常服,碧绿腰带和同色玉簪,饱和度极强的一红一绿在他身上,倒还不显突兀。手握两个巨大的核桃,核桃摩擦间发出咔嗤咔嗤的脆响,就像此刻穆希言的心情,忽上忽下。
“本来还想和姐姐打个招呼,没想到,居然让我眼前一亮,三哥,她真是那寺里病恹恹的舒姑娘吗?”
她那么有本事,怎么那晚被我们带回去,她怎么不逃?她要真逃,就凭我们两个,不一定抓的回她。”
“她吃了药,吉祥配的。”见他一副了然,把大长腿往前抻了抻,脖子往上微抬,“好了,休要聒噪,父皇如若看到我们两个,又是一通臭骂。”
穆璟言撇嘴,继续玩他的核桃,“父皇要骂也只会骂我,三哥你,可是他的最爱。”
穆希言呐呐,最终没反驳。
琮阳帝在一众太监的簇拥下,威仪十足过来,穆氏两兄弟拿出从未有过的乖巧,等着问话。
偌大的空地,顿时只剩父子三人。
其他的人,全部回到各自车辇,可各自都踮脚朝着这边张望。
这位太子身后的奴婢,今天算是真的出了风头。
那些见过云妃娘娘的,更是在惊骇中,还没缓神。
妄议皇家,这是古训,即使再多议论,现在都噎回肚子。
“那位姑娘···?”浓眉凹眼的琮阳帝,审视目光,盯着刚才舒晚柠出现的方向,还没回神。
“禀父皇,只是碰巧遇到而已。”穆希言一脸镇定,“府中下人吉祥替她解过毒,所以,舒姑娘一直都在府上住着,今日也只是因为府里奴婢大休整,人手不够,拉她来凑数的。”
“是吗?朕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让她在朕的面前亮相呢?是不是前段时间让你纳妾的折子,惹你不快?”
穆璟言的圆眼镜左转右转,想要插嘴,又插不进来,在那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穆希言大概也料到父皇会这般,他不置可否,轻扯嘴角,带着一丝不屑,望着他。
“父皇非要这般认为儿臣,儿臣自是无话可说。”脖子一梗,僵在原地。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又有点无声反抗。
前段时间的自我反省,就是为了几个臣子联名上奏,提议扩营太子府人口,在嫡子还未出现之前,太子拥有几个庶子,也算是给皇家尽早开枝散叶。
哪知,穆希言一点都不给面子,当朝回绝。
被驳了面子的皇帝,只好让他去东山寺面壁反省。
“你又要口吐劳什子乱莲花?说。瞧你这不稳重的样子,一点都没把你三哥的性子学上三分。”
琮阳帝这话,明显是在向穆希言示好,他也愿意给父皇面子,后退一步,让老四出来说话。
“父皇,你真是···”
穆璟言有点不爽,鼓起的腮帮子可以塞下两个小拳头。
琮阳帝愠怒的神情稍稍松脱,宽袖一摆,语气无奈,“说吧,小四。”
穆璟言占了上风,这才一板一眼地回他,“舒姑娘可是我在寺里亲自服侍过的,性子好,又温柔,现在还加上这一手功夫,简直完全当三哥的左膀右臂,如果让三哥纳她的话,三哥肯定答应。是不是?
不信的话,父皇问问沈妈妈,沈妈妈可是您安插的人,您大可以去问她。”
穆希宛淡笑,手指摩挲着宽袖的一侧:沈妈妈那好赌的儿子,大概又会在他这,拿到不少进账。
“朕自会去问,你这榆木脑袋,居然能分辨好坏人?为何这般为那姑娘说话?评价还这么高?朕看来真要好好见见她。”
“父皇···暂时不可。她身体···”轻睇,穆希言眼神飘忽,言辞闪烁。
“朕会亲自上府上,老三勿要将她藏着。”
几不可见,穆希言笑了。
欲擒故纵这招,哪里都能用。
他就等着父皇亲自上门。
“好啊,父皇要去也带上我,我也好几天都没见晚柠了。”
斜乜一眼,心道:怎么哪里都有你?
不过,有个助攻也是极好的。
桃花盛放,梨蕊吐香,堤岸拂柳,远处的山,近处的河,这么好的春景,居然没好好瞧,改天,单独带晚柠出来,她会不会很高兴?·
想到这,穆希言的恭送父皇,说的极其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