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穆璟言。
圆滚滚的脸,才出现在门口,就被他三哥一把给薅了进去。
穆希言只比他半岁,又是皇后生的,所以,作为嫔妃生的老四,无论哪一条上,都比他差上一截。
更何况智商这块,老三穆希言,绝对秒杀。
“为何要坏我好事?”
长腿撬在太师椅背上,一派闲适:“三哥,你可怨不得我,谁让你老在她跟前献殷勤?只许你讨好,就不许我表现一番?”
“我是有目的,你有什么?无非就是撩逗而已。”
“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无非就是想要激怒王侍郎,给他点苦头而已。”
穆希言长眼微翕,“知道就好,不要坏事,否则···”潋滟秋波在心里,砸出一个大大的洞,荡起涟漪一片。
她的身体,他势在必得。
穆璟言微怔,“她,真的很像,是不是?”
“那又怎样?死了的总归是死了,也活不过来。”
“是吗?老三?你一点都不怀念?”
他不置可否,手指上那种暧昧温暖的感觉,好像又再次辗转回来。
他搓捻手指,斜乜:“正因如此,所以,才请你不要妄动,明白吗?”
“明白,我老四保证当个可爱的送饭小厮,不会坏你的事。不过,这栀子花,可是你允许我送去的哦···,你又是何居心?”
穆希言显然懒得回答他,黄白玉砚台一放:“去睡吧,我要看书。”
老四悻悻离开,在关门时,冲他调皮眨眼:“三哥床第启蒙几时去?我观摩一下可否?”
“滚···”砚台在门边地板上砸出凹陷一处。
窗外,蛐蛐儿鸣叫,春夜静好。
他其实不太想去真正的动她,他只需在明天白天的时候,稍微往那方向指引,他相信,舒晚柠如果不太愚笨的话,她应该知道要做什么。
他只需要她在忐忑和煎熬中做出选择,即可。
逮捕猎物,最兴奋的时刻,不是猎物到手,而是诱捕时刻。
他深谙此道。
他相信,她也已经有了警觉,被翻开的被角,她不是已经起疑了吗?
今晚,他只需等待她来芙蓉帐暖。
他相信:为了她继父的官运,她应该会来。
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让他捻捏手指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充满期待。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能够被她真的诱惑成功,那将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最有印象的一次。
直到垂垂老矣,也能想起第一次的情爱悸动。
眼尾的淡笑,始终挂着,直到子时。
吹烛时,在犹豫间,他特意留下了门口的那盏烛台。
上床后,他故意靠近床榻里侧,留出外侧的部分空余,期盼的他,望着摇曳的烛火,眼神清明。
窗外的桂花树叶,沙沙作响,在她面前晃悠一天,他有点累,阖上眼,等待玉人来临。
*
舒晚柠汗津津的,心里有一阵没一阵的心跳加速,开始时,她以为是空气流通不够,有些燥热,将窗楞打开半扇,闻着栀子花的香味,才稍微感觉凉快一些。
为了缓解,她将椅子搬到窗户边坐着,聆听外面偶尔传来的蛐蛐儿声响。
在打更到四更时,熬不住的她,才慢慢上床,再次入睡。
全程,她压根就没想到继父的指令。
醒来时,窗外淅淅沥沥的,下了小雨。
她默念:明天这个时间,就要走了。
翌日。
娟儿一袭浅蓝,就像天上的蓝天,晴朗无比,走了过来。
照例是洗漱,吃饭、吃药,喝中药、漱口、吃甜嘴压苦味。
这套流程,彼此好像已经形成默契,无需多言,就便形成。
今天娟儿的情绪明显低落,为了活跃气氛,舒晚柠只得拿出甜甜的笑来开导她。
“这桂花糖挺好吃,你们太子府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捻起一颗,她笑着塞进嘴里。
娟儿瞧了眼,挤出微笑,“有何不同,都是厨子做的,姐姐要是喜欢,我再去帮你拿点来。”
“那可不必,要不,你带我到处转转?” 她上前,亲昵地挽着她,就往外走。
到这,娟儿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出得门来,沿着长廊走动:“我们在这都是暂住,我家太子爷爱静,不喜人多,所以跟来的奴仆不多,如果有何不周到的地方,姐姐千万不要怪罪才好。\''\''
“哪会,我也不过是小家户女子,哪有那么多讲究。”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娇贵,也很亲近,舒晚柠故意搭上她的腰,头挨肩:“小身板还挺硬,看来粗活干了不少,是吗?”
“那可不,我从小喂猪养牛,泼辣着呢。哪像姐姐,杨柳细腰的,一看就是没吃苦的。”说罢也上手,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舒晚柠怕痒,仰头笑着扒开她的手。
娟儿嬉笑着,再次把手附上她的腰,在经过一间房时,“这是我们太子爷的书房兼卧房,他不叫我们,谁也不敢来。”
“哦,是吗?我看他不太亲近,你小心做事,别惹他为妙。”
“姐姐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太子爷现在出去了,可以瞧一瞧的。”
再次揽上舒晚柠的腰际,往里走。
她不好拒绝,只得被娟儿带着,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