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咱这小镇来了好几个几个京官呢,听说是下边哪个村,发现了一种瓜果能亩产千斤呢,上报到朝廷,朝廷都派官员过来学种植呢!”
“真的假的?产量这么大?”
“哪能有假,都派官员过来证实了,若是假的,那不得判个欺君之罪,满门抄斩了。”
“不过是个瓜果,产量大也没啥用,又不顶饿。”
“你们说的那瓜果,可是那地瓜?”
“对对对,好像是叫地瓜,大叔也曾听说?”
“那可不,我闺女婆家的小姑子就嫁到那个村了,我女婿昨日刚好过来,聊起了那地瓜的事儿,听我女婿说那村里的里正说起那地瓜和胡瓜,甜瓜,冬瓜不一样,吃起来可以饱腹,能当粮食哩,现在那些京城来的官员都住进了村里,每日就跟着村民一块儿下地呢!”
……
季绾一边往锅里丢着面条,一边听卤味店的食客们凑在一块闲聊,这京官来村的事儿,她倒是比镇上这些人知道的早,关里正前几日便来镇上寻宋离借了村里的屋子,好安排那几个司农司的官员住下。
这些官员得在村里得一直呆到秋天地瓜丰收才能回京复命,借住在里正或是其他条件好些的村民家也都不合适,毕竟家家户户都有孩子,若是不小心冲撞了这些官员就不好了,但盖新房子也来不及。
正好宋家的屋子空了下来,又是砖瓦房,才盖了六七年,还挺新的,若是能借给这些官员住一段时间便再好不过了,于是关里正就亲自上门了,宋离自然也不好拒绝。
何况关里正还硬塞了他二两银子的租金,镇上租一个房子也就三四百文一个月,那些京官在村里也就从三月住到九十月份,六七个月,二两银子的租金,对村里的房子来说也算是高价了。
自二月中旬天气开始渐渐便暖后,季绾便托宋离给徐叔徐婶带了话,让他们帮忙在村里收兔子和鸡鸭,每两日往镇上送一趟,每趟给十五文的送货费。
徐家有两儿子,随便哪个有空,往镇上一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的事儿,一个月却能挣两百多文,算是高薪了,闻言自然笑着应了这活计。
往日早上徐虎或者徐豹就会过来了,可今日到了未正才瞧见徐豹挑着两个笼子过来。
“阿豹,喝口水歇一歇。”
这个时间点自然是吃过午饭,季绾也就没说给人煮面条的客气话,只倒了一杯温水。
徐豹憨憨的抓了抓后脑勺,“多谢阿晚姐。”
想起村里发生的事儿,他有些为难,这事儿该怎么给阿晚姐说呢?
村里那些人也太过分了,阿晚姐给的价格已经够公道了,她们还不知足,竟想涨价?
可是不告诉阿晚姐的话,后日没有货送到,影响阿晚姐的生意可怎么办,鸡鸭倒是可以如今日这般去别的村收购,但兔子别的村也没有喂养啊,自家长到五斤的兔子今天都抓来了,剩下的也不可能两日就长大啊!
季绾见徐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询问:“是出了啥事吗?”
莫非徐叔徐婶病了?需要借银子?不然阿豹今天怎么来的这般晚,又面带愁容。
“阿晚姐,是……是这样的……”徐豹咬咬牙,将今日村里收鸡鸭兔时发生的事全部道来。
原来是村里人知道她在镇上开了卤味铺,而且还打听到卤味的价格卖得那般贵,就心里不平衡,想涨价了。
原本鸡是按毛重十八文一斤,鸭是按毛重二十文一斤收购,她们现在想长到鸡每斤二十五文,鸭每斤三十文,至于兔子以前是养到五斤后一百文一只,她们想长到一百二十文一只。
季绾冷笑两声,还真以为她缺她们那鸡鸭兔不可么?
原本她压根不需要去村里收鸡鸭,镇上就能买得到,只是想着总是要在村里收兔子的,索性也就在村里连鸡鸭一块收了,也省的她去集市上采购。
她给村人的价格是按照市价给的,并不低,而且还不用村人走这么远来镇上贩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不知足,她售价高挣多少与村里那些人有屁的关系。
“阿豹,你回去告诉那几个婶子吧,既然她们要涨价,那我便不收购了,你让她们自己去找买家吧。
说实话,这鸡鸭兔,利润并不高,一只三斤半重的鸡,去毛去内脏后就只有两斤多,卤制风干过后重量还会更少,她们只知道我卖卤味售价高,那卤味的香料成本,人工费,店租费,商税可有算进去?
我若是不挣银子,又何必费那些功夫呢,以后啊,我就卖点卤猪头这些还能更轻松,反正铺子里每日卖鸡鸭兔加起来也没十只,少这几样也无妨。”
村里人并不知道店铺是她买下来了,这会儿也正好拿来算在成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