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时倾调侃打趣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他刚才的解释的。
可江昇又不能大剌剌地说,自己这是有公事在身。
只能憋闷地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时倾看着江昇有点郁闷的神情,心里暗自好笑,她这如兄长般幼时一同长大的故人,性子依旧跟几年前那般单纯、实诚。
不,甚至是还跟幼时那般的。
有时被人误会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的性子,从小到大就被时倾坑着吃了不知多少的闷亏了,眼下被她故意曲解了也不知反驳。
时倾逗起了江昇来倒是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
想到自己的打算,时倾主动掀开了这茬儿,笑着问江昇:“江大哥,你可有熟识的武艺好的武师傅?”
“昇哥哥”过于亲昵,时倾不想跟江昇走得过近,可是也不愿疏远了他。
于是便喊了他“江大哥”。
江昇听了这句“江大哥”,有些萎靡、晦暗的神情顿时光亮起来,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时倾。
可见他是高兴的。
时倾想给秦厌找个武师傅习武,把主意打在了江昇的身上了。
“武师傅?”
江昇心里有点困惑,他知道时倾自幼习武,而且还是武艺高强的老侯爷他们亲自教导出来的,若是较真起来,她怕是不输于一般的武师傅的。
既是如此,怎得还会需要武师傅?
“郡主这是寻了人来做什么的?”
心里不解,江昇便问了出来,知道了具体缘由,他也才好替郡主找到合适的人选。
“是替府里的长子秦厌寻的武师傅,他自幼就身子骨要弱些,我这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便想着让他习武强身健体。”
“我这一时半会儿地,也不知该到哪儿找了合适的武师傅来,刚好今日遇见了江大哥,就厚着脸皮问一问江大哥了。”
按理说,时倾本就是养尊处优的信阳侯府小郡主,就算是信阳侯不在了,原本的侯府也有着不少熟识的武将、下属,有着这样的渊源,该是不愁找不到合适的武师傅给秦厌的。
可她偏偏要央了江昇。
这就是时倾此刻的机心了,她是故意问江昇的。
江昇听到时倾说是为平西侯府的人寻的武师傅,而且还是秦敖那已经十来岁的庶长子,他的脸色顿时就有点黑沉了下来。
任是平日里再是温和宽容的性子,此刻也不由地有些风雨欲来。
然而时倾全当作是看不见那般,面色一切如常,见江昇突然沉默不语,还很贴心地关切问他:“江大哥?你怎么了?”
“若是有不便之处的话,那就不麻烦江大哥了,我让侯府里的管家再找找也是无碍的,横竖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
江昇看着跟前笑靥如花的时倾,都快要到喉咙里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心里顿生一股挫败感。
不管何时,自己在她的心里,终究是比不过秦敖的。
……甚至就连对方都十来岁了的的庶长子都比不过。
“……好,我答应你,找武师傅的事交给我。”
……你该知道,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是不会拒了你的。
江昇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对着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时倾得了江昇的应话,心中满意,那张貌若春花、清艳绝伦的妩媚脸蛋,霎时间就笑得更招摇惹眼了。
在灿烂朝阳的映衬下,晃得人的眼睛都要花了,就连脑子都不禁有些晕眩起来。
路过的行人都频频朝此处张望。
眼见着都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了,怕茶楼里的苏意等急了,时倾这才终于跟江昇告辞。
“那就拜托江大哥了,届时定会奉上厚礼。”时倾对江昇拱了拱手。
时倾的眼神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斜对面的一间茶楼,恰好就见到一片青色衣角一闪而过,显然刚才是有人在偷看的,她故作不知地收回了目光。
“那时倾就先行一步了,江大哥保重。”
江昇看着时倾的马车帘子垂落下来,遮住了那张他曾经日思夜想的熟悉容颜,眸子里的光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顿在原地好半晌,看着时倾的马车逐渐走远了,江昇才终于回过神来,随即闪身进了斜对面一间普普通通的、不起眼的茶楼。
正是刚才时倾佯装不经意投了眼神过去的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