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她小院的路上,似乎一个人都没碰到,往日在侯府里晃悠的时候,她总能见到各处侍卫仆役来来往往换班的。
不过,反正现在她一直埋首在他怀里,被他坚实的胸膛挡着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路过她平常散步的侯府花园小径,傅离离有些放松下来。
微风轻送,渐渐吹散她的紧张,也带着木珩身上清淡的月笼花香钻入她鼻腔。
他不疾不徐地走着,步态沉稳悠然,仿佛手中横抱着的她没有一点重量,她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慢慢地,勾起了她昨晚的记忆。
……
没想到只喝了几杯果酒,后劲这么大,傅离离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离离?”
她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她挥了挥手,下意识地说:“我不叫傅离离。”
旁边那个人似乎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站定,弯下腰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离离。”
她有些生气了,闭着眼再清晰地说了一次:“我不叫傅离离!”
她接着重复了一句,强调道:“我有自己的名字。”
那只轻拍着她的脸,温暖又带着丝夜风凉意的指尖,停顿了一下。
她感觉到他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说话的声音低沉得好听,但分辨不出情绪。
“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好像是被刚刚那只手的主人,触碰得清醒了一点儿,傅离离忽然睁开眼站了起来。
可她没理他,直直地盯着她面前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忽然手舞足蹈地唱了起来。
“喊出我的名字!”
……
!!
原来“社死”是这种体会!
苍天啊,这种一言难尽的记忆,为什么要让她想起来!
因刚才他们二人之间的触碰,木珩的手臂一直紧绷着,感受到怀中的人似乎变得更加僵硬,他悄然放松了些,然而,好像也没什么用。
怀里的傅离离,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动不动。
他几乎都要怀疑,难道自己刚刚不小心点了她的穴道?
还是因为脚伤得实在太痛?
他的步子忽然快了起来,疾步而行,终于进了她的院子,他将她轻轻放下,扶着她坐到石凳上。
看着她的头垂得越来越低,离地面靠得越来越近。
木珩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听到她闷闷的声音。
“我在找,哪里有地缝可以让我钻。”
以前她虽然也不怎么喝酒,但酒后绝不会是这样,她没有想到,原主的酒量居然如此之浅。
虽然没有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可撒酒疯……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早知道她就该滴酒不沾,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在是以前和妹妹一起偶然间看到的综艺节目,她觉得歌词旋律比较朗朗上口,配合的舞蹈动作也比较欢快,好在她只记得这一句。
所以,她昨晚应该也只胡乱地唱跳了片刻,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木珩怀里,然后被他送回到她自己房间了。
不然的话,此刻她的“社死”感就是乘以十倍了。
木珩疑惑了一下,然后恍然。
她大概是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傅离离原以为又会听到他低低的笑声,谁知他只是慢慢地半蹲在她面前,轻轻托起她受伤的那只脚。
他抬头问她:“很痛吗?”
她愣了愣,之前一路被他抱回来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又因为想起了醉酒的事,注意力都没在自己的脚伤上。
现在忽然有了知觉,疼痛像汹涌而至的浪花,将她拍倒在岸上。
木珩看着她脸上强忍着的表情,不用她回答就明白了她的感受。
他问:“我能看看吗?”
傅离离也想知道自己的脚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实在太痛,她没想到其他,点了点头。
她看着木珩举止轻柔地脱去她的鞋袜,托着她的小腿将她脚心放到了他的膝盖上。
被砸到的脚背已经变得通红,连旁边的脚趾都肿得老高,远远瞧着像是个大馒头,只不过这个馒头白里透“红”,看起来有点搞笑,又有些可怜。
木珩观察着,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片刻后,他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看到他打开盖子,傅离离连忙止住他,她伸手戳了戳小药罐,低声道:“我、我自己来。”
木珩没有勉强,笑了笑,将小瓷瓶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