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得双目紧闭,定定神,回道:“我只看你。”
木珩一怔,不自觉地松开手。
感觉到他的手移开,傅离离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刚刚碰到的伤处。
右臂的衣袖已经被划破,渗出的血是暗红色。
他明明可以躲开……
她努力忽略着周围浓重的血腥味,对拿刀的护卫问道:“你们谁带了伤药?”
看上去冷静的她,扶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木珩低声道:“我带了。”
“很好。”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伤口,没有看,也不敢看别处。
耳边的声音略带了点笑意:“你都快成对眼了。”
“……”傅离离问,“药在哪儿?”
见她毫无意识地准备对他“上下其手”,木珩无奈地止住她。
“没用,暗器有毒。”
她猛地抬头看他。
在她炸毛前,他笑着补上一句:“放心,我百毒不侵。”
不管他是大言不惭,还是安慰她,傅离离都没心思再和他废话,她知道杜若擅长解毒,准备赶紧拉着他去找杜若。
远处突然又传来几声惨叫,街道空荡荡地沉默着。
傅离离一阵眩晕,肩上又疼痛起来,脚下还发软。
木珩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腕,让她靠着他。
有名护卫匆匆跑来:“禀大人,事情已全部办妥。”
他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低声吩咐:“找一辆马车过来。”
分不清谁扶着谁,傅离离恍惚地走着,之前热闹的街市此刻静寂而压抑。
无所顾忌的风,将轻柔的月笼花香沁入鼻腔,缓解了一丝焦灼。
傅离离看向离她很近的木珩。
这味道……
昨天在破庙那里,她昏迷前,仿佛也闻到了。
等木珩带着她到马车内坐好,她才醒过神。
“去哪?”傅离离问,他还有伤要治,“我们先去找杜姑娘吧,她一定能解毒。”
“侯府,或许他们已经回去了。”
也是。
正想让车夫快一点,又听木珩问她:“傅姑娘和杜大夫昨天才第一次见面,怎如此确定她会解毒?”
“……我猜的。”
“普通大夫只熟悉医药之事,这种暗器上的毒……傅姑娘连猜测也与旁人不同啊。”
多说多错,她选择当个鹌鹑。
谁知木珩也没继续往下说,他笑了笑,闭目养神。
马车缓缓行驶,车内一片静谧。
傅离离看着他的手臂,默默挪到他身边,拿出手帕,动作轻柔地裹住伤口止血。
离得近了,又闻到那清浅的月笼花香。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昨天,你去过山上破庙吗?”
“去了。”
“为什么?”她记得陈瑛和她说过,他那天另有要事。
木珩仍闭着眼,淡淡道:“怀疑,还有……担心。”
明明都是关于她,担心却比怀疑多了几分,且突如其来,毫无道理。
就像此刻因为她靠近,他心底悄然滋生的,陌生又复杂的情绪。
怀疑什么,又担心什么?
他答得坦诚,傅离离却忽然没有了再问出口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