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昨天去过破庙,那她昏迷前闻到的月笼花香可能就不是错觉,而且那天她确实感觉头撞到了什么。
所以,他手背上的伤,是和她有关吗?
是他救了她?
可他如何救她的呢,如果他能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救她,一定会武功吧,还必须是很高的武功。
但刚刚在街市上,他却并没有动手。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枚暗器袭来,他就算是拉着她一起,应该也能躲开才对。
那群蒙面人要抓她,估计是和昨天的事有关,毕竟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瞧见了她的脸。
而那些乔装打扮的小摊贩,看上去训练有素,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有所行动,提前埋伏在了街市,大概都是万言阁的人。
这些她都能推测,可木珩在这其中是怎样的角色,他的行为又为何会和她想的相互矛盾,她却猜不透。
那些护卫叫他“大人”,他到底是谁?
她曾随意地问过陈瑛,小姑娘只含糊地说他管着一些文书卷册,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还有他刚才说的怀疑和担心……
言犹在耳,和这种种问题加在一起,让傅离离觉得,好像不管问什么说什么,都会很危险。
馄饨摊前的那一幕,她还心梗着呢。
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她就是最稳的,嗯!
木珩看她两眼出神,安安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他也没再说话。
他抬手掀起窗边的帘子,清冽新鲜的冷空气在车内流动,傅离离也偏头看去,车窗外的淮安侯府近在眼前。
木珩慢慢开口道:“你回府吧。”
“你的伤……”他不和她一起吗?
“没事的。”
她相信他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也许他还有其他事安排。
还有街市上的那般阵仗,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可以确定,他在万言阁的身份一定不低,想必会有很好的大夫医治。
可是……
“刚才若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呢,你不怕死吗?”傅离离忍不住问。
木珩看着她:“你不是也不怕么。”
傅离离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昨天在山上看到了她推开小楠。
她想了想回道:“我很惜命的。”
只是惜命和看着别人死,是两码事儿,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木珩笑了笑:“我也只是不希望帮过万言阁的人再受伤。傅姑娘,你不必放在心上。”
马车停稳,傅离离跳下车,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明天可以去看你吗?”
虽然可能有更好的大夫照顾,但确定他没事,才能真的放心。
木珩笑着点头。
傅离离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刚刚一直忘了问,陈瑛姑娘还好吗?”
“你不怪她吗?”
这从何说起?回忆了一下,她懂了。
“那个黑衣人对万言阁来说,可能很重要吧,总归是有原因的。出了意外,陈瑛姑娘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不,她可能只是喜欢打架。”
“……”傅离离觉得,以后离他和那个小女侠远一点比较好,都太难揣测了!
“她会受罚吗?”难怪今天没有看到她。
见木珩默认,她接着说:“小孩子嘛,慢慢来,木公子还是应以教导为主。”
你年纪才多大,木珩心里失笑,温声应着:“知道了。”
见她转身欲走,他又叫住她,说道:“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回去后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傅离离默默点头,再看一眼他手臂上被包好了的伤口,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侯府门后,木珩放下车帘。
“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钻入车内,是陈瑛。
“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吗。”
陈瑛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听他们说你受了伤,过来看看。”
“不止吧,你方才还有空和他们一起跑去跟踪。那人最后去哪儿了?”
昨天山上的黑衣人还是跑了,陈瑛耿耿于怀,木珩知道她憋着一股劲儿,就只当没看见她。
“……和你之前猜的一样,礼部侍郎的宅子。”
陈瑛没想到她混在那么多护卫里,还是被他发现了。街市上他们留了一个活口逃跑,再偷偷跟着那个人。
“小小的礼部侍郎,呵,不过是被人当成了一枚弃子。”
陈瑛点头赞同,他们料定那帮人今天就会有所动作,果然,等木珩他们和小侯爷分开后,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这帮人第一是为了抓傅姑娘,第二是因为,那天在破庙前见到了师兄的身手,想必他们之前收到的消息里,没有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