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风毫无遮掩打在乔灯身上,像一下又一下的利剑。她浑身冰凉,耳边轰隆,能感受到的,除了风声与痛意之外,再没有其他。
驮着她的人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了,大手紧紧的捆着她,全心全意的赶着路,似乎是怕被她跑了。
乔灯觉得他真的是想太多了,她略略的扫了两眼离自己很远的地面,发觉自己连扭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又来了。乔灯感受到腹中一阵阵的温热和抽痛,她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想让头昏眼花的脑袋清醒一点。
想看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乔灯内心艰难挣扎,但是不等驮着她的男人发现,她就已经再次晕厥了过去。
。
商家们在寒风凛冽中站着,是马婶没想到的,居然来了二十多人之多。但是在他们等了半个时辰后,脸上都浮现出不满。
“不是说好的吗?”
“真是的,大晚上叫我们来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什么事情也不说。马婶我说你也不能这样啊。”
“这日子还有没有一点顺利的了,白天没生意,晚上吹冷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马婶一个个赔着笑。
因为怕找人不顺利,她还跟各位邻居商量好:约定的时间是半个时辰后,到她的医馆门外见。
但是现在据她回来,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时辰。本来她还能安慰各位,是因为大家人没来够,让大家再等等的。现在大家现在这里面面相觑。
“哎呀各位,走走走,来我的医馆里歇息一会。就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可以。你说今晚不为别的,就当是咱们邻里邻居待一会,不行吗?”
马婶一个个拉过邻居,道歉称不是。带他们进到医馆里坐下:“这是我珍藏已久的西湖龙井,来各位尝尝,不过每人不能多啊,咱这恐怕不够分呢。来,邻居们吃烧鸡吗?”
马婶拉过新禾,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乔灯去哪里了?”
新禾被马婶拉着,两个人相对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新禾是跟马婶一起回来的。马婶只能寄希望于在她出去之前,新禾能想起来,她和乔灯说过什么。
被乔灯吩咐过的,要买的烧鸡,新禾放在刚刚乔灯坐过椅子的桌子上,而那里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王娘店里帮忙的两位壮汉忙碌一天,听说乔灯让他们来这里商讨事情的,就也赶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这样的场景。
壮汉一个个的给着分烧鸡:“来来来,我们哥俩亲自给你们片。”
王娘也笑:“你们哥俩什么啊,就这一只烧鸡,够大伙吃的?马姐,你不介意吧,不介意我让他们再去食肆拿点吃的来。”
马婶怎么会介意,现在简直就是求之不得。“吃,大伙今天不为别的,咱们就当邻里邻居吃饭呢。吃得开心就成,我这消食的药材多着呢,各位尽兴啊。”
新禾前前后后的,已经在医馆中找了三趟,简直就是要把医馆翻过来,掘地三尺的找乔灯。
前院里的东西,药材全部在原位放着,后院的屋门也紧闭,跟她们早上出来的样子没有区别。不像是被人带走的样子。
只有可能是乔灯自己离开的。
新禾回想起乔灯之前的样子。
乔灯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已经有些说不出来话,她嘴角的微笑苍白而又坚强。她说她没有吃饭。她说她也想吃烧鸡。
新禾眼中的世界仿佛都变成黑白色。
她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
马婶手中新禾的衣服一点一点被新禾带离。
新禾僵硬的走出了医馆。
踽踽独行在黑夜中。
摄政王的书房里一片漆黑。没有侍卫守在书房前,此时摄政王也不一定在书房里。
然而新禾直直的跪在摄政王的书房前,做出最庄重的臣下礼,额头触碰到冰凉带着灰尘的地面:“王爷,乔姑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