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早会看着,侯府那群表里不一的人,是如何挖坑,让自己心甘情愿的跳进去的。
这种事情总是不能太着急的,不过必须的是:一击致命。
乔灯冷笑。
。
秋天的天空总是格外高远,早上起来难得的有阳光,星星点点的照在银杏树残留树叶上。
乔灯穿了一身鹅黄,头戴自己制作的浅蓝色的发带。
其实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根布料绳子,但是乔灯坚持认为这是自己的第一个‘手工大作’。
她在侯府的时候,见过夫人贵女们,带的都是花纹复杂的装饰品,但这样简简单单的又有什么不好呢?
虽然可能鹅黄跟浅蓝很不搭配,但乔灯还是爱极了这样的装束,她微微晃动脑后的浅蓝发带,发丝被牵动,轻轻飘扬。
面前一列士兵走过,乔灯站定,眼神坚定的向他们敬了个军礼。
但她不知道这个朝代,古代人根本不会行军礼。
有些东西,是刻在血液里的。导致她认为天生就该有。
前几天刚开始的时候,她向对方行军礼,手放在太阳穴旁,回礼的士兵们,动作都做的歪歪扭扭的。
乔灯还当面笑过他们,像是女老大。她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不直接触碰对方。
用衣袖中的手摆正士兵的手:“不是这样,手要笔直的放在太阳穴啦。”
她指了指旁边的动作规范的小兵:“对,就是这样,做起来多有精神气。”
被夸的士兵先是看着她愣了一下,接下来隐藏不住的嘴角勾起来,像刚动情的少年人。
旁边的士兵都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一个比一个要用力的行军礼。
乔灯不知道的是,很多士兵在训练的闲暇时间,不约而同的训练行军礼,甚至私下攀比,谁行的军礼更标准。
现在她再向士兵们行军礼时,对面齐刷刷的向她行军礼,接着整齐划一的走过去,颇具气势。
乔灯满意的竖起大拇指,点点头。看见后面的,刚刚被挡住身影的季行渐。
季行渐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装,乔灯多看了几眼。崭新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很精神,就是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而且,越看她越觉得季行渐衣服的颜色很漂亮。
季行渐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拦住了她,说:“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呀?”
乔灯看到小树叶在空中跳舞,从树枝上跳下,落到季行渐头上。
她歪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指了指季行渐的头发:“嗯?我们在行军礼呀。”
季行渐没有看懂她的意思,也歪了一下头,轻声问她:“怎么了?”
乔灯走两步,靠近他,季行渐像是受到心灵感应,头低下去,乔灯踮起脚尖戳了戳他的头发。
手伸上去拂了拂头发的季行渐,眼睛笑的弯起来:“你刚刚可以帮我弄下去的。”
乔灯往前走两步,回到刚刚的地方,转了个小圈,面对着季如雨,静静笑着,无声摇头。
她一向是有点传统的人,她觉得‘帮对方从头上拂下树叶’和‘礼貌告诉对方头上有树叶’,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存在。
“啊。”乔灯的小圈,让季行渐突然心跳加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似乎往哪里看都不对。
鹅黄色,浅蓝色,几乎让他的眼睛模糊,世界好像是几种色彩的组合。
乔灯看见季行渐目光有些走神,头往前面小小的探了一下,就准备离开此地。
回过神的季行渐,慌不择已从身后拉住她,生怕这一走,自己又是好多天看不到她:“好多天不见啦,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忙什么,就不好意思打扰你。”
乔灯有些诧异,她之前把季行渐说得那些‘对自己负责’的话,抛在脑后,她甚至没有主动去季行渐的营帐里探视过。
她下意识的就以为季行渐早已经走了,慢半拍反应:“对不起啊,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毕竟我觉得我给你包扎的...我有点生疏。”
季行渐目光对上她的眼睛,肯定的鼓励她:“你包扎的很好,是我这么多年见过最好的。”
季行渐不希望她否定自己,接着向乔灯的方向走了两步,提议:“乔灯,你这些天在忙什么呀,带着我?”
上午,太阳正好。
李羡许从主营帐出来,目光瞥到二人。
二人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有说有笑,青年目光一直望向少女,半分不曾挪过去。
但目光不是侵略的,而是温润平和,坚定的。
旁边的侍卫看到:“王爷...?”
李羡许嘴上擒上一抹笑,转身离去。
什么温润?什么坚定?这就是你眼眨也不眨,看着别人未婚妻的理由吗?
少女和青年看起来极为登对,但都是转瞬即逝的景象罢了。
乔灯略一思考,就决定带着季行渐一起去看山。
“那就出发吧。”季行渐听见少女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