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会减肥的。
会减肥的,只有生活在现实世界的齐萌萌。
骆珩摸摸她的头,笑道:“冷吗?”
齐濛老实点头,小声咕哝:“这破石头,又冷又硬,不及本宫床榻的百分之一。”
骆珩把她揽过来,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用厚实的大氅笼着:“还冷吗?”
齐濛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摇头。
夜深了,风依旧长啸,篝火照亮的一方天地里,两人相依偎。
第二天,骆珩准备继续背她下山,齐濛却不肯了。
她踢踢踏踏地走在前头:“本宫十岁便跟着阿父围场行猎,箭下野兽不止百头,野地奔走而已,有什么不行的,瞧不起谁呢!”
骆珩嘴角微翘,从容不迫地跟在后面。
两人行至山腰,果然看见山脚有一处聚集的村落,炊烟袅袅,鸡鸣狗叫,正是生火做早饭的时候。
村子里的人很排外,两人刚刚踏进村口,路上瞎玩的几个小孩子就被母亲喊了回去,数十双眼睛躲在窗户后面,警惕地盯着两人看。
“你们是什么人?”
骆珩从袖囊掏出一块刻有红色花纹的小石头:“我们是牛阿生的朋友,他说过,如果路过,可以来这里借他的祖屋休整一下。”
问话之人看到石头,脸色好了些:“你们跟我来,休整好了赶紧走。”
两人到了牛阿生的祖屋,骆珩合上大门,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裳放在桌上:“换上。”
这衣裳看着挺干净,应该没被人穿过,但暗红暗绿的颜色,一看就是平民百姓常用的劣质燃料,显得格外灰沉。
这料子也极差,齐濛捏起衣裳的一角,皱着眉打量,应是最普通的棉布,也许还掺了麻,摸着甚是粗糙。
齐濛收手,抱着胳膊无声地表达拒绝。
骆珩就当没看到,他拿起自己那套,准备去另外的房间换。
“等等。”齐濛冷着脸,道,“就在这里换,顺便给你上个药。”
半天没等到对方吭声,她奇怪道:“你不会没带伤药吧。”
骆珩叹气:“带了。”
“那就行。”她伸手上来解他的腰带,“老夫老妻的,你害羞个啥?”
骆珩无语望天,他和萌萌并不是老夫老妻啊。
他的表白还被她给拒绝了。
处理好伤口,换好衣服,两人只剩了一头黑发未曾束好,齐濛托着腮坐在桌边,等着他给她束发。
细长的手指瓷白如玉,暗藏刚劲,却举重若轻,蜻蜓点水般梳拢她的头发。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梳发。”
骆珩笑了笑,道:“这个问题,你以前也问过我。”
“是吗?”齐濛挑眉,回忆道,“我没印象。”
“那个时候,我觉得你无礼且奇怪,非要跟着我。”骆珩回想着两人初次见面的事情,“我一凶,你就哭。”
齐濛嗤之以鼻:“胆小的笨蛋,不可能是我。”
骆珩温和道:“小时候的高天珩特地去学的,为了哄他的母妃开心。”
齐濛费解回头:“你不就是高天珩么?口吻却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的人。”
骆珩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说:“我不是他,你也不是齐濛。”
“胡说八道。”齐濛愤愤然。
骆珩失笑:“你觉得我和你印象中的高天珩一样么?”
齐濛一愣,皱着眉仔细回想:“好像……是不一样。”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齐濛认真地说,“你跟‘别人印象中的高天珩’不一样,也还是高天珩呀。”
骆珩登时怔住。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抓不住,骆珩隐隐有所悟,喃喃自语地重复她的话:“我和‘别人眼中的高天珩’不一样,我也还是高天珩……”
“骆珩,你的路走偏了。入戏,不是你想的这样。” 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骆珩惊觉,竟问出声,“谁!”
齐濛莫名其妙,看看四周:“没有别人呀,你怎么了?”
骆珩沉默。
他本以为自己恢复了全部的记忆,看来是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