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皇后心中一惊:“皇上。”
齐萌萌吓得连连后退:“阿父,儿臣错了。儿臣上次的伤还没好,打屁股好疼的,呜呜呜……”
“伤没好你就四处耀武扬威!”齐帝瞪了她一眼,转头嘱咐旁边的李公公,“你亲自盯着,不许底下奴才偷奸耍滑。”
几个侍卫上前来要架住三公主,齐萌萌生气地甩开他们:“我自己走!”
齐萌萌赌气走到殿外,明明很害怕还强撑着趴到板凳上:“哼,你们打吧。”
她等了一会儿,板子却没有落下来。
齐萌萌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小太监抱着个大软垫子过来了。李公公接过来,让小太监退下,亲自放在了她的背上。
“殿下,您可不要乱动啊。”
李公公嘱咐一句,吩咐侍卫:“行刑。”
侍卫一棒子敲在了软垫上,轻飘飘的,齐萌萌完全不觉得痛。
李公公偏头看齐濛:“殿下,您得喊出声。”
齐萌萌恍然大悟,开始配合侍卫棒打软垫的节奏,声情并茂地惨叫起来。
“啊——”
“哎呀——”
“疼——”
李公公满意地点点头。他在陛下身边呆了大半辈子,这点暗示不会不明白。陛下说让他亲自看着底下奴才不要偷奸耍滑,就是让他亲自去偷奸耍滑。
二十大板过后,齐萌萌被侍卫架起来扶进了殿。
她还装得有模有样的,两条腿无力地垂着,像是被打惨了,一到韦皇后身边就抱住她的小腿,脸埋在她的大腿上,呜呜直哭。
“阿娘,好疼呀。”
韦皇后心疼得差点掉眼泪。她压抑着心头的怒火看向周家人:“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周贵妃和齐澄躲过她的注视,周新儒这个厚脸皮就假装没看到。
“陛下,三公主年纪小爱胡闹,拥有一千精兵就犹如小孩儿手拿大刀,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无辜。微臣恳请殿下收回三公主的兵权。”
周新儒此话一出,齐萌萌就急了,刚要抬头就被韦皇后按了回去。
殿内无人说话,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韦皇后的目光森冷,嘴角却带着笑:“还请左相举个阿濛伤及无辜的例子。”
“这……”周新儒摸了摸胡子,一时没能想起来,“三公主的性子,这是迟早的事。”
韦皇后嗤笑一声:“所以左相就要为这子虚乌有的猜测削阿濛的兵权?”
她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周新儒:“若是阿濛出了什么意外,左相可愿意拿命来偿!”
齐帝出声:“皇后。”
韦皇后收敛了些许威压,但依然寸步不让。
安国公笑呵呵地说:“周兄是心疼外孙女,紧张之下才出了这么个主意。这不过是女儿家争风吃醋的小事情,大家不必想得那么严重。更可况阿濛虽然任性了些,但行事是有分寸的,一千精兵去了一趟建宁公主府,阿澄一根头发都没掉。”
“倒是阿濛,好心好意地去周府贺寿,回来的时候就满身是伤。”
“相比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任性呢,呵呵。”
周新儒有些无奈:“这怎么能同日而语……”
齐帝一锤定音:“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阿濛既已受罚认错,阿澄也该向阿濛道歉。为长者不尊,周贵妃,你该好好教导她了。”
周贵妃咬着唇应了一声。
齐澄不甘地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三妹,是姐姐不好,对不起。”
齐萌萌得意一笑,大方地表示:“我原谅你了。”
齐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目光带着点点欣慰:“这就对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包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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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周新儒带着齐澄齐煦两姐弟一起出宫。
路上,齐澄问:“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就只挨了一顿打?”
周新儒摇摇头:“那顿打只怕也没有落到实处。”
“什么?”齐澄瞪大了眼睛,然后鼻头一酸,真的伤心起来,“同是阿父的女儿,他怎么能这么偏心?”
“老夫建言削齐濛兵权时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周新儒叹了一口气,“却没想到陛下一点意动都没有。韦家在陛下心里的份量实在太重,我们不能正面对抗,只能迂回消解。”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拍拍齐澄的肩:“这次是外公对不住你。齐濛这疯丫头行事无法无天,陛下和韦家又百般包庇她,你暂时避其锋芒,不要再去见高天珩了。”
齐澄点点头:“那高天珩这条线我们不要了吗?”
“当然得要。齐濛越在乎高天珩,这条线就越重要。”周新儒想了一下,说“老夫亲自来跟,再让阿煦和时端多约他出去喝喝酒聊聊天,年轻人之间培养一下感情,虽然不比你亲自出手效果好,但应该也够用。”
周新儒说办就办,他主动给高天珩写了信,约他在朋远客栈见面。
见到来人,周新儒有意试探高天珩对齐澄的态度,语气中带着些沉重和无奈:“贤侄对不住,我家阿澄最近不能来见你了。”